那封信是王岭留给她的。
因为找不到她,所以先去港口雇船,最近风声过去,京城里的店也要重新开张,他要姜芙蕖回来了先去船上等着,等处理好这些俗务,他便跟来。
“这个表哥,心真大,万一我被抓走了呢。”
收好信纸,姜芙蕖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才不会被抓走了。
最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
护国寺的高僧说的真没错啊,以后她造化太大,光芒四射,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波折。
想到这,姜芙蕖在赌坊里用了饭,小小地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去港口船上落脚。
玩也玩够了。
京城的繁华迷了眼睛,迷雾中出来,就该去别的地方看看。
姜芙蕖走在长街上,买了一串生肖糖吃。
还没到夏季,下午便有些阴冷,她拢了拢袖子,一边吃糖一边走。
任凭思绪神游天外,想到好玩的,还会停下来笑笑。
“姜姑娘?”
背后传来几声不确定的呼唤。
姜芙蕖回头,却是鸳鸯。
鸳鸯梳着妇人髻,穿的满身珠翠,身边跟着几个小丫鬟,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
姜芙蕖愣怔间,鸳鸯就抱着孩子凑到跟前,她一脸的神秘莫测,回身吩咐,“这是我娘家姑娘,路上看见了,你们别胡说。”
那几个小丫鬟很有眼力地退走。
姜芙蕖啧啧称奇。
许久未见,鸳鸯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宗妇。
“我就知道您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出事。今朝出了虎狼窝,要去哪?”
姜芙蕖掐了掐襁褓中孩子的脸,“回家,我早就想回家了。”
鸳鸯扑通一声带着孩子跪下,磕了头,“恩人,今日见面老天垂怜,我带着孩子给您磕一个,祝您一路平安。”
姜芙蕖连忙扶她,“鸳鸯,你这是干什么,不用这样。”
鸳鸯起身后一脸惭愧,“我还没有报答您的恩情呢,您就要走了。”
姜芙蕖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再说,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很开心,就当你报答我的恩情了。”
“这是你的孩子吗?”
鸳鸯将孩子抱上前,“是儿子,我肚子里还有一个,但我怕是女儿。”
“?”
“女人日子艰难,还要生儿育女,还要怕长的漂亮遭人欺负,所以我怕。”
姜芙蕖微微一笑,“若是全天下的娘都这样想,那可就糟了。怕什么?我觉得女儿最好。”
鸳鸯眼前亮了亮,“恩人说的是,我请恩人喝杯热茶吧,权当践行。”
姜芙蕖摆摆手,“不了,我要走了。”
她吃着糖,朝着鸳鸯微微笑,走入了落在地平线的夕阳中。
鸳鸯胸口发热,摸着肚皮,“恩人说的对,女儿才好,比臭男人好多了,害怕女儿受罪不想生女儿的全都是想母凭子贵。呸。”
“娘坏坏,原谅娘好吗?”
肚皮微微起伏,鸳鸯瞪圆了眼,连忙示意身后的小丫鬟看看。
谁知一转头,远远瞧见街那头沈惊游提了剑转过来,正往她的方向来。
不对,那是往姜芙蕖的方向来。
鸳鸯把孩子递给了丫鬟,正了正身子,挡住沈惊游去路。
她想,报恩的时候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