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并未有任何慢待或者看不起,始终笑眯眯地:“姑娘好眼光,这是咱们店里成色最好的一串红松石,乃是采用南洋琉璃岛上的松石做成,您且看这珠子在光下的透光度便知它的好。”
吴菁华爱不释手,将珠串举起来对着日光观赏,只见圆润珠子经过阳光折射,竟然显现出内里丝丝红线,每一颗都大致相同,可又不会完全一样,吴菁华下意识问:“这个多少钱?”
“不多,三十两银。”伙计笑着回。
“啊,这么贵!”吴菁华道。
吴娴华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哑了声。
伙计并没有表现出看不起,而是像是没听到似得,只是微微一笑,继续接着介绍吴娴华手里的金步摇:“这位姑娘的眼光更是不错,这金步摇上的青镶玉乃是北国流通来的上好玉石打磨,您看这镶嵌的工艺,还有垂苏金片的厚薄,都是咱们南阳城最好的工匠师傅手磨打造的,这样的好物件只需要五十两银。”
吴菁华暗自咋舌。
她们在舟城时,一大家子十几口两个月的嚼用也才三十两左右,而且那都算是开销较大的一类了,可这里光是这小小的珠串簪子就是三五十两了.......这样计算,苏家堡的富有几乎是她们想象不到的。
传闻中苏家堡掌控南江九城的商贸命脉,那也不过是传言并未见其罢了,如今忽然有了这下比对,吴娴华更加暗自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摸着金步摇的垂苏,同时她的心里慢慢油生出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是她忽然间想出来的,按理说应该寻个人商量商量,但吴颜氏在画阁,吴菁华又是个咋咋呼呼的,不给她帮倒忙就算不错了——
吴娴华越是这样想,心里头的兴奋就越是止不住。
最后她决定不用跟任何人商量,她自会按着她的方法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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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却扇坊画阁内堂里,吴颜氏端端坐在主位八仙椅上,眼带利色瞧了瞧旁边站着的掌柜。
“我说孙掌柜,我再怎么说也是颜家女儿,除了我侄女玉娘,这里数我最大,你怎么偏帮一个外姓人而忤逆我的意思呢?”她脸上带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扎了刺,引得几步开外的掌柜有些不适。
孙掌柜在颜家帮衬画阁已有十几年,这位姑奶奶的脾性也是晓得一二的,如今瞧见她这样的架势,心头不由地感到难办。
“姑太太,我知道您是颜家血亲,可您也晓得那秋霜细雨图是颜家乃至这画阁的镇店之宝,老爷在世时就千叮咛万嘱咐我收好,即便颜家垮了也永远不许置卖,为了这我可是下跪在佛祖面前发过誓的!”孙掌柜歉然笑,“姑太太您就别为难我这个做帮衬的了。”
吴颜氏目光闪了闪,凝滞的气氛忽然就被她一笑打断,“看掌柜说的,大哥大嫂在世时最信任的除了方先生,就是孙掌柜你了,我怎么敢为难你?”
孙掌柜也是做了十几年掌柜的人,耍花样斗心思的事也不会看不出来,他身份有别,吴颜氏说起来终究还是颜家女,因此他再怎么也不好说重话,只是前后给她打着哈哈绕弯子。
吴颜氏道:“其实我想看那秋霜细雨图并非是为了出售,只是想看看稀奇罢了,毕竟父亲在世时就一直念叨着,后来也没机会再看,这不乘着玉娘让我来瞧瞧画阁,就想着观赏观赏——”
孙掌柜一副和气的笑容摆上:“我这都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姑娘是老爷太太的长女,如今颜家自然也是她接掌说了算,若是她同意,这就不算是我违背,姑太太还是先问问姑娘和方先生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