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老三被衙差带了上来。
他一上来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草民真是冤枉的!草民每日替家里送羊奶,对待父母孝顺,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件事绝对是误会!”
“好了好了!”王柳高声斥责,“这是公堂之上,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还要不要脸了?你当本官这衙差都是吃素的?”
扰乱公堂,按大盛律例可以先行罚二十棍。
一听这话,周老三立即收了哭声,速度之快,惹得外头的群众哄然大笑起来。
汪清海紧皱眉头,拍一声惊堂木发问:“肃静!周老三,案发当日颜少爷明确说过不会吃羊乳羹,可你还是去了颜家,请你说明为何!”
周老三两眼一趴拉,一张苦瓜相显露出来:“大人,咱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这南阳城食牛乳的遍地都是,可羊乳味道不一样,也只有颜家少爷才会每日都要,这突然就不要了,草民为了以后的生意自然是要上门去问的呀。”
“那就算你是去问情况的,为何案发时候,你却出现在内院书房?”
如周老三这样的陌生男子,是决计不允许到私宅后院去的,更何况颜家内宅只有几个女眷居住,连小厮奴仆都很少进去,怕也是只有二安大小的孩子才能进——他这样身强力壮的陌生男子,怎么可能是主人主动放进去的?
周老三无奈道:“当时颜少爷的侍女阿桂跑出来说是另一个丫鬟中了毒,让门房去请大夫,我见情况紧急,想着有心搭把手之类的于是跟着进去了。没想到走到一半,那吴姓小娘子让丫鬟请草民去书房,草民原以为是何要事需帮忙,没想到进门那小娘子便脱衣贴上来——”
他这番话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倘若不晓得内情,极有可能被他的演技给相信了。
“周老三,你!”吴颜氏气急败坏,怒吼道:“你私闯内宅也就罢了,可你竟然偷摸到书房去强占我女儿,如今还倒打一耙,你这人简直无耻!”
偏她心底揣着那件事,不能将交代周老三的事抖落出来,否则她真想狠狠掐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东西!
“哎,吴太太,不是我说,你女儿这般倒贴,我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能把持的住,所以你千万别怪我,只怪你女儿太主动了!”
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吴颜氏心头怒火无处安放,居然怒极反笑:“好,很好。”
颜樾倒是十分的安静,静静地看着他们狗咬狗。
“行了!”汪清海可没什么耐心听这二人争吵,出言打断,“此时主要审理的是毒杀案。周老三,本官问你,羊乳在你手里送到颜家之前,吴颜氏可有收买过你,让你在羊乳中下毒或是其他东西吗?”
周老三眼神一转,赔笑道:“哎哟我的青天大老爷,草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这样毒害旁人的事我周老三怎么做的下来?再说了,这羊乳最开始是经过草民之手,可大人想想,草民将羊乳送到颜家后,可有不少人碰过吧?怎么就怀疑草民一个人呢?”
汪清海默然。
王柳怒斥:“好你个刁民,倘若那些厨娘丫头要动手,为何不提早不晚来,偏偏就是那一日?倘若不是你,那为何偏偏案发当日你在现场?你还不从实招来,别逼本官用刑,你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周老三本质上就是个泼皮无赖,脑筋也转的灵活,他眼珠一转,大声道:“大人,您是公堂青天,应当比草民更加明白说这些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不知大人可有证据证明草民就是下毒之人?!”
“这——”王柳也哑然了。
见公堂上首二人不言语,周老三心头一翘,嘴角得意地笑:“二位大人,既是没有证据,若是用刑可不就是屈打成招了吗?两位大人青天名声在外,想必不会是如此草菅人命的庸官,对吧?”
混在人群中姗姗来迟的孙衍隼好不容易挤到前排,正巧听到这番反问,心头了然,却见那抹清郦背影挺直立着,却始终一言不发,忍不住眼神始终往她身上瞟去。
“不怕泼皮耍无赖,就怕脑筋转得快!”身侧的大娘下了这结论。
另一位看热闹的小哥赞道:“黄大娘这话还挺押韵。”
黄大娘白了一眼,自傲道:“我家与周家就是隔了一堵墙,那周老三是个什么货色只有我最清楚!”
小哥看起来爱打听八卦,迫不及待道:“大娘既然晓得,就别藏着掖着了,快说出来让咱们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