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参长相算中人之姿,读了个秀才出来便仗着半罐子水与样貌到处招摇,与富家子弟整日混沌,为了几两银子写了不少淫词艳曲,比起周老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毒疮!
赖上了,甩都甩不掉!
现在还妄想娶她!
真是白日做梦,可笑至极!
颜樾忽然觉得无须再装无辜,于是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目光带着凉意:“怎么,秀才老爷这是不敢了?”
吴娴华目光复杂,此时上来劝慰:“表妹,别为了一时意气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有你无需多言咱们关起门来自述就是,这样大庭广众人多口杂的,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得为了以后着想啊。”
这话不仅不是在帮她,反而加速了围观者的好奇心与看热闹的心理。
“柳秀才,既然颜姑娘的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甚么,打开就是咯!”
有人起哄。
“是啊,别一直藏着,直接拿出来对证不就好了!”
有人催促。
“啐,真他娘的费劲,害老子在这里白看半天热闹,连肉都少卖了几块,要是再磨蹭下去,小心老子把你砍了作肉卖!”
有人威胁着催促。
.......
旁观者的话像一颗特效药,渐渐将柳参的信心捧的无比高上,他冷哼一声,将画展开。
那是一副桐花图,桐花洁白,花蕊渐红,映在画卷上有种恬淡静好的美感,最令人惊奇的巧妙之地就在于花蕊上要立未立的蝴蝶。
那蝴蝶白中带灰边,振翅欲歇在花蕊采花蜜,但犹豫绽放的花太多,反而不知该选择哪一朵。
这幅画将蝴蝶犹豫的姿态完整的呈现在了画纸上,令人只感觉在脑海中已经看到了那画面似得。
画卷的右上角题了句诗。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箇安排处。
柳参很满意此情此景,他一挑眉看向颜樾,“玉娘你忘了吗,这画是你亲手所作,说桐花寓意思念,还说但愿我们能白发携手,难不成你都选择忘记?”
先有手帕,后有画,真是办事稳妥。
方先生想。
他倒并非不想帮忙,只是他想看一看这位改变了的颜姑娘到底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
颜盛却更加气愤,这明明就是那日汪家小姐讨要去的那一幅画!
柳参原本是不被信任的,但眼下证据在手,众口铄金,众人皆纷纷倒戈议论起颜樾的不是。
多数男人则是可惜颜樾这样的美人,最后倒便宜了柳参这样的烂人。
吴菁华与吴娴华对视一眼:铁证在手,看你怎么翻身!
即便再不情愿,到了这份上为了颜盛,她也只能嫁给柳参这样的人。
真是过瘾。
颜樾嫁到柳家,一个眼瞎护儿的老婆子,一个浪荡龌龊的假公子,她颜樾有再多的年华,再美的容貌,最后也都会被蹉跎成农妇罢了。
到时候谁还会记得曾经美貌引南阳城众人议论垂涎的颜家长女?
怕是提起就会觉得恶心倍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