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灵韵耷拉着脸,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模样。
颜樾低笑一声,似是无奈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从汪府出来就一脸的苦瓜相。”
灵韵皱眉道:“姑娘您是魔怔了吗?为什么汪小姐问你去凤城是否因为婚事时,您却回答是去退婚的。”她撇了撇嘴,“您这不是将苏公子往她怀里送吗?”
颜樾听她这么糊里糊涂的说法,难免失笑,“你个小脑袋瓜,一天到晚想的什么呀。我若是不这样说,那汪小姐能同意我的要求?她再怎么说也是州县大人的千金,你以为就凭我上门威胁这两句话,她就得听从了?若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哪能让人家乖乖听话呢?”
灵韵还是不解:“可苏公子那样好看的人,不能就这么让给她呀,若是您去退了婚,那姑娘您的名声往哪里放呢?”
“你个小花痴,原来是看上人家长得好看!”颜樾低声笑道,满眼都是笑意,揶揄味十足。
然而这笑意很快平复如初,一脸严肃:“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灵韵你想过没有,这么多年苏家从未派遣人上我颜家门提起婚事,更是情愿苏沣以患病之由不想公开婚约之事,硬生生将他拖到了二十有一,究竟是为了什么?”
灵韵紧皱的眉头散开,听她慢慢说道。
“或许是苏公子身子真的不好呢?”苏公子确实为人中龙凤,但她也跟着见过,确实脸色苍白了些,看着不像正常人的模样。
颜樾却摇摇头,“据我观察,苏沣根本就是在装病。”
他虽然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但前世的颜樾是学过几手功夫内力的,虽然只能用来强身健体,但观测别人也还是有用处的,比如她就能看出苏沣是有内功行步在身的,并非是什么虚弱不堪的贵公子。
况且每日需以汤药服之的病人,又怎么会在长途步行下,既无大喘气,又无虚汗不止呢?
“装病?!”灵韵愕然叫道,她眨了眨眼睛,想要不相信这话,但眼前的又是她最信赖的姑娘,让她不得不抛弃之前的念头,转而怀疑,“姑娘,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婢子怎么没看出来呢?再说,苏公子他难不成就是为了躲婚事这才装病装了几年之久?”
苏沣的病是从十五岁开始的。
传闻他在有天夜里突然倒地不起,而后缠绵病榻一年之久,得了神医相助才起床行走,到如今的正常模样已是费了不少功夫。
这话要是说出去,只怕是没一个人会相信。
“总之,不管苏沣装病是为了退亲也好,还是其他也好,这婚事必须得做个了解。”
这事若是再拖下去,只会让冯家无穷无尽地骚扰自己,而类似汪盈等人也做了隐形的威胁,她倒不要紧,关键是颜盛——
“姑娘,您是不是在苏公子找上门之前,早就决定要退亲了?”沉默半晌后,灵韵忽然道。
颜樾看向她,目光坚定,“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事纠结下去没有意义,况且我也不适合做商户大宅的主母,此事结局早已注定。”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若是这里的事不能尽快解决,还在望京受难的弟妹又不知该等到何年何月等着她去救了。
所以,只能快。
“姑娘既然决定了,婢子没有否定的权利,所以婢子决定誓死跟着姑娘,哪怕是去龙潭虎穴婢子也跟着!”灵韵说着以往在颜太太跟前发过的誓言,重复一遍,让她的心里有了更深的信念,而且,更加坚定了几分。
能被她这样发誓,想必颜姑娘也是个心底纯善的好女孩。
颜樾唇角勾起诚心的笑容,牵起她的双手,认真道:“说什么傻话呢,要是碰到龙潭虎穴,你得快点跑才是。”
“要是不跑,怎么通风报信呢?难道要两个人一起等死吗?”
说完主仆两人齐齐笑了起来。
外头赶车的车夫听见这笑声,莫名其妙地回头撇了撇,摇了摇头继续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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