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役第一次见到魏大人,却不承想居然直接来了个坦诚相见。
都是男人,他有的你也有,不至于面红耳赤,但这种感觉着实怪怪的。
李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内心中的一丝慌乱。
这,或许就是人的劣根性。
屠家灭族的事,李役都能够做到在盛怒之下沉着冷静,波澜不惊。但,面对上位者,一位赤身裸体的同性别上位者,他的心却有些乱了。
无关取向,关乎尊卑!
此刻,李役刀指魏大人,四眼相对,一时间两人竟然都未动。
白白错过了斩杀魏大人的最佳时机。
可惜了!
“你!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凡是都好商量,何必动不动就动刀子呢?来来来,先把刀放下,有什么冤屈,你尽管给哥哥我说,哥哥我是镇妖使,说话管用,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大人物和小瘪三就是不同,一开口就称兄道弟,一张嘴就为民做主。
这就是胸怀!
这就是格局!
魏大人绝口不提爱妾之死的事儿,而且还以同情之中带着些许悲愤的神色看着李役,伸手将指着自己胸口的长刀稍稍一拨,随后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看上去豪气干云,义薄云天!
“我……”
李役看得有些发懵,杀妻之仇,毁家之恨,不应该是携雷霆之怒,以万钧之势,大打出手吗?
怎么还主动为他做起主来了!
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魏大人见李役欲言又止,当即讪笑一声,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一边从床边衣架上取下一件锦衣,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小兄弟,不必有什么顾忌,在这长乐县就没有哥哥我办不成的事儿,便是那县令若敢作奸犯科,委屈了兄弟你,哥哥我照样帮你把他给办了。”
李役见魏大人没有抄家伙,还一副要给他强出头的架势,便也由着他穿上衣服。
赤条条的总归是不雅。
万一他照直扑过来,自己是躲还是不躲。
可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被魏大人的话术给绕进去了,当即将手中长刀再次一紧,对准了魏大人,并沉声问道:“大人也是这般承诺秦家二小姐的吧?”
“她?嗐!毕竟同床共枕了这么些日子,也算是我的女人,承诺谈不上,哄哄还是要的。再说,在这种穷乡僻壤,遇上这样的货色,怎么也得多热乎一阵。”
魏大人依然若无其事地穿着衣服,可眼睛瞥见一旁秦家二小姐的无头女尸之时,还是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哎!可惜了!多好的女孩,刚才还娇羞可人、柔情似水,竟就这样一下子突然没了。我说小兄弟,你这手下得也太狠了一些,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
李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却又不愿就这样被魏大人带偏:“魏大人,秦家污蔑在下临阵脱逃,又威逼石大人之父入狱毒害在下,此仇不共戴天,秦家之人死不足惜。而你,纵容秦家欺压良善,指使谢大人逼迫于我,又何必惺惺作态?!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李役?!”
魏大人听罢,全然不理会李役杀意迸射,反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系腰带的手都停了下来,突然满脸疼惜地喊道:“谢过误我啊!小兄弟如此英雄了得,乃是我天权镇妖司不可多得的人才,谢过当真是有眼无珠,妒贤嫉能。狗贼!我必不放过他。”
其实,魏大人早已一眼便看穿了李役的武道境界是明劲一重天,可他绝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