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李役找遍了安邑村每一个角落,也绕着村子在周边的山林里找了两圈。
但,除了发现村里的粮没了,狗瘦了,鸡窝里的蛋没人捡之类的细枝末节之外,李役几乎一无所获。
最多也就能够综合各种信息推断出,村中应该未发生杀戮,全村人是在五到十天前离开的,而且走得虽是有些急,但整体上还很是平静,未出现骚乱。
可全然没有留下他们为什么集体出走,又去向了何处的任何蛛丝马迹,更不谈暗号、书信之类的明示物件。
李役有理由相信,此事必然与自己有关,就是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又意欲何为。
苦于没有头绪,李役也只能暂且放下,以后再做计较。
只要人还活着,总有相见之日。若是人死了,他也要差个水落石出,为他们报仇雪恨。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活着。不,不仅要活着,还得足够强大。
在村里缓了一天,李役将几只没人照顾的土鸡用盐水腌制出来,当作干粮。
又把没人捡的鸡蛋煮成蛋花汤,煎成虎皮蛋,再就着虎皮蛋喝完蛋花汤,以蛋下蛋,吃到打嗝都是满嘴的蛋臭味,李役这才收起余下的十来个白煮蛋,背上干粮,牵着一条瘦狗,趁夜离开了自己的生养之地——安邑村,一直朝着东方——传说中的太阳升起之地而去。
东方,那是大应武国京都——应天城所在的方向。他要去,就去大应武国最繁华的地方。
而且,魏大人就是从饶州城下来的,又身穿防御法衣,腰系储物皮袋,家族势力必定极大,高手必然如云。
自己若是去了饶州城,那就是自投罗网。
即便能够苟活,也得要时时谨小慎微,处处东躲西藏,如此,自己又能拿什么来修炼,又怎么去杀魏大人,还如何能斩草除根?!
更不必说前往州城之下、县城之上的余庆郡城,想必城中有的是人乐意将他李役当作“香饽饽”,拿下了送去魏家领赏。
李役不想深陷泥沼,就必须要跳出这个牢笼,寻找一片广阔天地。
选定了目标,李役一人一狗翻山越岭,遇水泅渡,昼伏夜出,花了三四天的时间这才走出了长乐县地界。
而当他正躲在一个山洞之中避雨、烤肉之时,长乐县天权镇妖司府衙之中,魏大人抬手抓起桌上的一枚令牌,朝着跪在地上等候发落的谢过谢大人,扬手就甩了过去。
那令牌却如一柄利剑,直刺谢过的肩头。
“废物!都是废物!镇妖司上下三百多人倾巢而出,日夜不休,甚至是掘地三尺,如今五天过去了,你居然就只告诉本官,人没找着,让他给跑啦?!长乐县就这么指甲盖大点的地方,莫非他还能飞天入地不成?废物!”
令牌穿过肩胛骨,鲜血直淌,染红了大片衣衫,而谢过不仅不敢扭身闪躲,也不敢出声喊疼,更不敢面露怨怼,还被吓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
“大人息怒!息怒啊!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只是……只是属下还有下情禀报,恳请大人应允。属下愿稍后一并领罚。”
谢过嘴上求着饶,心里却在愤怒地骂着娘,骂李役的娘,骂魏大人的娘,骂秦石两家所有人的娘。
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队长,哪里担得起这般重责。
他可是知道,秦家和魏大人外宅之中那都是有着明劲三重天高手的。李役能从龙潭虎穴之中杀出来,最终逃脱,又岂是他一个明劲二重天武者能够找得到,抓得住的?
“说!若是再废话,本官必要你生不如死。”
魏大人心里憋着火,早就恨不得活剐了谢过,可又没法现在就动手。他自己带来的几个心腹,那日全被李役给杀了,已是无人可用,也只有一再压着杀人的冲动,但气势终究是控制不住。
明劲四重天的威势迸发而出,谢过哪里抵挡得住,当即就吓得腰一软,趴了下去,迅速低头俯首说道:“大人,据属下今日暗访所知,当天,有人看到确有一长相与李役相近的少年,从北门方向那段略有些毁损的城墙处翻了出去。前天,属下曾派人前往李役的老家安邑村,竟发现整个村子早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