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道:“知道你母亲和媳妇死前有多疼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河豚毒,对你可太轻巧了。”
容云岳瞪大双眼,呼吸开始急促:“毒妇!为什么骗我!”
宋瑛看着他,想起上一世:“我乐意。”
她坐在主位上,往后靠在椅背上,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曾被骗了一辈子。
我曾全心全意为我的长房长孙容云岳做过许许多多的事,我盼着他好,一心一念盼着他好。
……他盼着我死。
我死了,便是赤胆忠心的一个个上了六王的船,从此荣华富贵…..
而今,河豚毒,九口人命,其中云缈、云飞才多大?
若不是为了自己全身而退,河豚毒可不是你狠毒的底。
毒妇?我以前就是不够毒,你这样的人都不知道应该怕我。
好好享受你生命里的最后一夜,痛不欲生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那个戏班子的班主只听有人惊叫了一声。
这一夜他本就心里不踏实,忙冲出去一看,他们道具箱内有一具尸体。容云岳的尸体。
昨天他是领了黑道的任务去的南安侯府,结果门都没进去,几乎给百姓演了大半宿。
他们箱子里藏了一个杀手,本打算那毒若是文的没下好,露了马脚,那就用武的。
他进去潜伏着,半夜趁人熟睡一个个悄悄杀了,一晚上也足够让那一大家子去见阎王。
只余一个幸存者,砍伤就是。
结果这杀手在箱子里闷了大半天,昨天半宿回来后,人出来时全身都是僵麻的。
他大骂班主不知变通,也不知找个机会悄悄把他放出来。
班主有苦难言,昨天明显有几个家丁护院一样的人,见他们当场开箱,取乐器,拿行头,简单的扮上,就开锣了,一直盯着,也不走。
他们一直在这剩下两三个未开的箱子旁站着,后来还都坐在箱子上了,直到散场,一言不发,不笑不语的……是不是被发现了?
中秋佳节晚上,京兆尹巡检队到处走着……这么多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能跑脱?箱子里那位是有功夫的,可他这个戏班子里的人,都只有唱戏的本事。
他没敢轻举妄动。
昨天回来点了数的,什么时候又多出这么一口箱子?
这班主忙叫戏班里的人别声张,他去向黑道的头报讯。
死了一个容云岳,一个谭志强,别的人都放回来了。
黑道这大哥与自己的狗头军师一合计,大约是踢到铁板了,这是警告呢。重新去查了下南安侯府那位老夫人的底。
回来后盘算了一下宋瑛手里的人,家丁护院当中有十五位是军中飞鹰,除了帝皇王爷级别重金打造培养的死士亲兵,能有一比一的战力与之相抗。
他们黑道手里所谓那些能打的,大概在人家那走不到一两个回合。
白道上有声望的振海镖局、神医落萧然,也是下毒的祖师爷级别的苗疆落家与她几十年的交情。
她是朝中三位金玉柬的持有人之一,几乎可随时面君。
两个儿子,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和京都所有武力值顶门大户的公子是铁哥们,自己还在京兆尹当差。
如果真是要干起来,对方能调动的人脉和力量,自己只怕是斗不过。还有隐隐约约在其身后的一门三杰的王家,大理寺那个认死理的……
当初也是容云岳给得太多了,又总觉得容家好像都是一帮乌合之众,好对付似的,大意了。
接这活儿的头派人把容云岳一共付过的三次银票送到宋瑛这儿。戏班子把收了唱堂会的钱也退回来了。
又传了口讯他们自会善后。
不久传出消息,容云岳在中秋夜,酒后逛“花船”失足溺水,三天后尸体才打捞上来。而谭志强死得无声无息。
宋瑛收了黑道退的钱,表示接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戏班子的钱她没要,还让班主收着了,容若知私产里的钱,他花了就花了。
请百姓看戏的名声放出去了,总不能最后南安侯府反倒没花钱吧。
不过容怀山和容云岳死后,作为原来的长子和长孙,他们手上的私产宋瑛拿回来了,这应是怀安与怀远的。
容若知也没说什么。
黑道上的事宋瑛还不想陷进去,她庄子上还有两个用着黑道假户籍,而她又想护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