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房间里多待一会吗？我想……”

旅店每个房间都配有洗浴间，随时有热水可用。

花咲挪到床边，用小巧的脚指在床下四处探寻不知昨夜被雁脱去了哪里的鞋。

她微红着脸向雁请求，要他守着自己去洗澡。

“一个人不行？”

他弯下腰，把鞋拿到花咲脚下，犹豫片刻，索性帮她将鞋穿上。

“不行！要是突然有人进来……我怕是要在十八岁前就死掉了……”

花咲顺着他的话显出些许慌张，脚丫也不安分地前后摇晃，险些踢到雁的脸上。

“啊，抱歉！”

“没事。”

“谢谢……”

他只将鞋为花咲简单套上——待她走进洗浴间，就又脱去了，不必完完整整地穿好。

花咲站起身，白裙上的水污已经干了，几乎将整件连衣裙染成灰色，点缀着大大小小棕色的泥花。

起身后空出来的床上也因昨夜的事态沾上不少泥污，只得麻烦旅店的清洁员了。

在他的注视下，花咲两手空空地走进了洗浴间。

“等等……”

“嗯？”

花咲从刚刚合上的玻璃门开出一道缝隙，探出脑袋。

“换洗衣物呢？”

“唔……”

花咲一时语塞，其认错般的失落神情中所展露的含义再清晰不过。

“……没有？”他试探一步说。

“嗯……”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在出发前向遥借一身衣服来的……毕竟是从医院里溜出来后马不停蹄地独自跑来的。

可昨日遭遇事件繁多，早已将他的思绪填满。只瞧见花咲放在床边的随身布包，便以为旅店的临时衣柜里也应该放着她的行李。

“花咲你……先洗，我去帮你买。”

他思索解决方法，说出提案。

“……不要！”

花咲呆了几秒，连连摇头。

“买宽松的一类衣服，只要大体是在同一范围，都是可以穿的……知道身高就可以了。”他说

“其他的可以告诉你呀……只是你走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先等我？”

“已经放了水……”花咲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继而落在他的背包上。

“嗳，雁……”她有些难为情地说，“可带了衣服来？”

“我的？”

“嗯。”

“有是有……”他将以防万一带上的换洗衣物从背包中拿出，在花咲眼前展开，“怎样都不合身吧？”

“可以啦……”

“内衣？”

“内衣就先不换好了。”

花咲伸出一只手。

他靠近过去，将自己穿的短衣长裤递到她手中，能听见洗浴间里哗哗的水声。

“可以么？”花咲把抱在怀里，向他再次确认。

“有什么不可以……”他看着此目情形，不觉有何不妥。

“那，谢谢……”

花咲埋下头，拉上玻璃门，门上便自动蒙起一层雾气。

少女在雾影中窸窣脱衣，埋进浴缸水中。

雁回到双人床上坐下，翻动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