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沈府的大门缓缓开启,沈远舟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笼下显得格外沉重。他身着朝服,衣摆随风轻轻摇曳,却难掩那份从宫闱中带来的阴郁与疲惫。踏入府邸。
沈远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那原本悬挂着不明尸体的地方,此刻虽已空无一物,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几分未散的寒意与不祥。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沈远舟的脚步在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微微一顿,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心上,沉重而艰难。
沈远舟刚跨过门槛,一阵凄厉的哭声猛然撕裂了夜的寂静,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直击心扉。他身形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沈老夫人踉跄着从内堂冲出,白发凌乱,泪眼婆娑,手中紧握着一块旧帕,似乎想以此擦拭却永远擦不干那无尽的悲伤。
“儿啊!我的儿啊!……”老夫人哭喊着,脚步踉跄,几乎要跌倒。沈远舟连忙上前几步,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母亲瘦弱的身躯,眼眶瞬间泛红。“娘,孩儿回来了,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他低声安慰,声音里却难掩自己内心的苦涩与疲惫。
沈老夫人的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攥住沈远舟的衣袖,双眼中闪烁着愤恨与不屈,她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远舟,你须得查清真相,还我们沈家一个清白!那具尸体,那刺眼的血痕,绝非偶然。定是朝中有人,见不得我们沈家势盛,欲除之而后快!”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沈远舟闻言,脸色更加凝重,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以示安抚,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娘,您放心,此事我必会查个水落石出。无论是谁,敢对我沈家不利,我沈远舟定让他付出代价!”言罢,他转身望向夜空中那轮残月,眼中闪烁着寒光。
老夫人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每一字都承载着千斤重量,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夜色,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沈远舟闻言,心头一紧,似乎想到什么。
月光下,沈老夫人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
沈老夫人的话语如同寒冰,一字一句敲打着沈远舟的心房。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那未知的阴谋深处。沈远舟的眉头紧锁,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低头望向母亲,只见沈老夫人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那块旧帕,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痛心。
似乎又想到什么,沈老夫人继续开口:“沈珺虽然是顾氏那个贱人所生,可终究是你的女儿,身上流的是我沈家的血,如今想来,她双眼无端被大火熏瞎,或许也是有人想让我沈珺家难堪。”
闻言,沈远舟面色一变,随即呵斥:“母亲,你提她做什么!”
沈老夫人反应过来,自从顾氏改嫁之后,自己这个儿子便对她厌恶至极:“我,罢了罢了。”
沈远舟的呵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紧抿的唇线泄露出一丝压抑的情绪,目光深邃如夜,仿佛要将过往的恩怨纠葛尽数吞噬。沈老夫人被这一喝,身子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强作镇定地垂下眼帘。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夜色更浓,月光似乎也变得黯淡了几分,周遭的一切都被一层薄薄的阴影笼罩。沈老夫人缓缓松开了紧攥着沈远舟衣袖的手,后退一步,背脊挺得笔直,却难掩那份苍老与无助。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落入沈远舟的耳中:“远舟,是母亲失言了。只是,这府中终究还得靠你,唉。”
沈远舟沉吟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在衡量每一个决定的重量。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过些日子,儿子派人将珺姐儿送到江南老宅吧。那里山清水秀,远离京城的纷扰,也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