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的动作一顿,眼帘虽垂,但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依旧温婉,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原来是三叔母,您言重了,如今我眼疾未愈,心中惶恐不安,唯恐失了礼数,倒让三叔母误会了珺儿的意思。若真有不当之处,还请三叔母宽宏大量,莫要同珺儿这残躯计较。”
言罢,她缓缓直起身子,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极大的自制力。周围人的目光在她与徐氏之间游移,气氛一时凝固得如同冬日湖面下的寒冰,透着刺骨的寒意。
朱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目光在沈珺身上轻轻掠过,仿佛是在审视一件无足轻重的物件。老夫人则端坐在高位,面容冷峻,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眸里,满是对沈珺的不屑与厌恶。
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珺姐儿,你身上倒是没有你那母亲顾氏的半分骨气,懦弱不堪,失了沈家子女的风骨,当真是废物一个!”
“昨夜见你如此,以为你清醒过来了,不成想,原是假的。还高看你了!”
言罢,老夫人一甩衣袖,袖摆带起一阵风,让本就紧张的空气更添了几分寒意,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落在屋中众人眼中,沈珺身形微颤,却倔强地挺直脊背,眼帘低垂。
沈珺的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倔强:“祖母所言,珺儿铭记在心。珺儿虽眼盲心不盲,自知身世卑微,不求祖母偏爱,只愿恪守本分,不负沈家列祖列宗。今日之过,珺儿自当领受,日后定当更加勤勉,不负家风。”
言毕,她轻轻咬唇,眼眶中的晶莹终是滑落,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老夫人话音未落,屋内的气氛愈发沉重,仿佛连呼吸都显得多余。沈珺的身躯轻轻一震,却未曾动摇分毫,那双失去光明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直视着老夫人的方向。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过衣角,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为人知的坚韧。此时,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恰好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抹柔和而坚毅的轮廓,仿佛连光线都在为她不平。
“茵姐儿自是出类拔萃,珺儿自知不及。”沈珺的声音虽轻,却一字不落的落入众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