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沈沚阮抬起头的一瞬间,刘氏表情有些惊诧。
坐在一边的沈谦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孩子,长得跟沈清婉未出阁时居然很是相似。
尤其是她现在身上穿的,正是沈清婉十几岁时最喜欢的衣裳颜色。
要不是这姑娘看上去比那时的沈清婉矮上半个头,身量又更纤细些,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夫妻二人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你怎么在外边待了一会儿就把裙摆弄湿了,没事吧?”
见沈沚阮站到身边,沈清婉有些关切地偏过头去小声地问她。
沈沚阮换了衣裳,心情也从刚才见到宋袭野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
她扬起白净的小脸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姑母,就是看得入神,不小心掉进去了,并无大碍。”
沈清婉笑着点头。
“本家一切可好?”沈谦轻咳一声,捋着胡须问她。
“回大老爷,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祠堂重新建了新的。”
沈沚阮答道。
沈谦听闻点头,又问道:“此次上京,沈家是谁送你来的?”
“是二叔一家,婶娘把我送到国公府,见了姑母这才回去了。”
沈谦颔首,也没什么可问的,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不虞地继续道:“你那爹,临终时可有说什么?”
听见这句话,沈沚阮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她爹是在她十岁那年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后去世的,去世的时候,也才不过二十五岁。
在她记忆里,她爹每日一早就起来读书,一直到很晚,有时她都睡醒了,他爹的蜡烛还没灭。
她是被原来大房的申妈妈养大的,她爹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申妈妈原先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和老太爷去世后,看她爹养孩子手忙脚乱的,便好心地留下帮忙照顾她。
一直到她爹去世,二叔一家才找了借口把申妈妈赶走了。
那日跟申妈妈分别的样子,即使重活一世,沈沚阮依旧记得清楚。
如今被大老爷忽然问起她爹的事,沈沚阮当然疑惑。
她爹临终时已经说不出话,只把那玉佩给了她,就闭上了眼,要说其他的,倒真的是没有。
“回大老爷的话,我爹去得急,没有留什么话。”
沈沚阮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把玉佩的事说出来。
沈谦又细细看了她一眼,便没再问了,没一会儿又去了前院。
倒是夫人刘氏又问了她几个问题,诸如今年多大了,来京城还习惯吗?有没有想家之类的。
沈沚阮一一作答,态度温顺,有问必答,一点不让人觉得她不守礼。
刘氏最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跟沈清婉说起了别的。
沈沚阮见她该答的也答完了,刘氏也让她坐下了,有丫鬟端了果盘和点心来,沈沚阮这会也有些饿了,她小心地看了刘氏和沈清婉一眼,大大方方伸手拿了一块荷花酥放进了嘴里。
一张小嘴吃得两边脸颊鼓鼓,看上去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沈清婉边跟刘氏说话,一边怜爱地看着她。
刘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感叹,女儿对着扬州来的孤女,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