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宝公公站在一边,伸出头想看。
“想看,就看。”
萧煜然言罢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原宝公公见他家殿下没什么怒意,便站到书案前拿起了那明黄色的圣旨。
院中的门廊下新挂了一只鸟儿,是原宝公公在宫里时,所谓的干儿子悄悄送来的,说是怕干爹平日里寂寞,把这玩意儿放在身边逗个趣儿也是好的。
无奈这只鸟还是只有脾气的,看到原宝公公那张微胖的脸,便转过身子,只拿自己的屁股对着他,反而他家殿下,那只鸟喜欢得紧,一见萧煜然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满鸟笼子扑腾。
院中的香案昨晚便被收起来了,萧煜然朝着角落里看去,那里空空荡荡。
明顺帝近年来对先皇后段氏也逐渐遗忘,今年的忌日还是今儿早身边的太监提醒,他才想起来今年未在礼华殿给先皇后做法事一事。
这些事,严格说起来,应该是当今皇后需要打理之事,但是宋氏一贯不喜有宫人在她面前提起先皇后,因此,偌大的宫里,居然全部选择沉默。
淑妃倒是念旧,在自己殿里简单准备了香案,亲自上了香,又快快撤了,生怕有人向宋皇后告发此事。
如今二皇子即将得到封号出宫建府,她也算是有靠山的人,因此在宫里更应该低调,不可为儿子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明顺帝有些懊恼,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朝中那些言官又该对他耳提面命,指责他忘记元后忌日一事了。
无奈,明顺帝只有亲自写了一封手信,信里装腔作势自责一番,然后对他表达了思念和关心,让他下个月的中秋家宴务必要进宫等。
一封手信写得很是真挚,萧煜然看了,心里冷笑。
他这个父皇,如今是越发的不中用了,对自己的亲儿子居然如此虚与委蛇,在宫里居然如此忌惮宋皇后,当真是让人不齿。
“陛下居然说他不慎忘记先皇后的忌日,奴婢一个阉人都清楚记得自己主子的忌日,这,这着实让奴婢不信,殿下啊······”
原宝公公把那短短几行的手信看完,满脸的不信,他随意合了圣旨,几步奔出屋子。
“原宝。”
萧煜然叫住他。
有些话,虽然他们现在在宫外,但还是要小心隔墙有耳。
原宝公公悻悻点头,转头去屋里捧出一小碟子瓜子仁来。
萧煜然接在手里。
他拿起一颗递给笼中的鸟儿。
鸟儿欢快地扑腾着翅膀吃了。
“他是皇帝,怎么说都行,让你留意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听到萧煜然问这个,原宝公公立刻打起精神:“回禀殿下,孙将军下个月初便可班师回京,二皇子即将搬入府邸,封号一事礼部过几日就会一并送到王府去,还有就是这英国公府的家事了。”
人家的家事他们作为外人本不应该打听,萧煜然默然,随即他又想到那日请来的那位太医。
“你说的那位叫姜盛的太医,医术如何,为人如何?”
萧煜然思忖片刻,问道。
“那是完全没问题,姜太医刚进宫那会,奴婢的干儿子有一次腹痛难忍,奴才便去了太医院,谁知那群太医也是个拜高踩低的东西,一看奴婢去了,都不愿意出诊。
那姜太医是个心善的,跟着奴婢走了,嘿,那姜太医看着年轻,倒是个有本事的,只一帖药,奴婢的干儿子就好了,自此,奴婢见着姜太医,便能说上几句话。”
萧煜然颔首,“那如你所说,倒是个可用的人。”
“殿下放心,奴婢都觉得可以的,那一定是有些本事的。”
屋外的那几棵新栽的竹子长得越发地好,萧煜然看着那竹子,忽然又想起沈沚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