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霞吐雾,旭日东升。
陆青云领一众仆人抬去成箱聘礼,朝王员外府上行去。
一路锣鼓喧天,敲敲打打,甚是喧闹,惹来各家各户频频侧目,指指点点。
是以树墩墙角,路人围聚,议论纷纷。
有人面露羡慕神色,感慨道:
“孙呆子好生的福气,竟有沈公子撑腰,怕是真要抱得美人归嘞!”
另有人闻言,攥紧拳头,酸溜溜言道:
“可恶啊!看到孙呆子娶阿宝当老婆,比我死老婆还难受……沈公子为何不给我撑腰呢!”
又些许惋惜道:
“可悲阿宝这朵绝世鲜花,竟要插在狗屎上!”
旁的人提出异议,嗤笑道:
“什么狗屎?分明是狗尿苔!”
亦有人风淡云轻,似旁观者清明,看透一切,直言道:
“这有何羡慕嫉妒或是不忿?不过是沈家借孙呆子出出恶气,存心恶心王员外罢了,倒是一场闹剧!”
“你等且看这长龙队伍兴兴而去,必然也是悻悻而归!”
人言议论,多方谈论之间。
陆青云来到一座豪宅府邸。
他挥挥衣袖,悄然将自身容貌与气质模糊,普通几分。
旋即领一众仆人叩门,说明来意,通传而去。
不多时,便在正厅得见王员外与夫人王氏。
闻听是为孙子楚说媒,求娶阿宝。
不免惹来王员外和王夫人哄然一笑。
“这位陆小哥,你可知那孙子楚名声在外,叫做孙呆子!”
“老夫虽归家不久,但此间盛名,亦有耳闻……”
陆青云此番前来早已想好说辞,淡然解释道:
“王老爷,孙公子不呆,这些到底是坊间流言,他不过是为人忠厚老实,心诚善良罢了。”
“如今您二老为阿宝小姐择婿,自是要挑个忠厚可靠的夫家,难不成还要选个油嘴滑舌,藏有心机,城府颇深的豺狼虎豹吗?”
“恕陆某粗鄙之见,那些个看似衣冠楚楚的下聘者,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必然是要图谋您家的财产。”
王员外闻听此话,摸摸胡须,默然不语,似在沉吟思索。
一旁的王夫人见状,有些不悦道:
“陆小哥,我家女儿阿宝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更是貌美多姿,倾绝全城。”
“反倒是那孙子楚,不仅家境寒穷,样貌平平,一只手还有六根指头,这般样子如何配的上阿宝!”
陆青云摇摇头笑道:
“夫人此言差矣,须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往今昔,凡经天纬地之才,功成名就之能,个个都是万人迷的美男子吗?”
“陆某也听闻二位曾在京城之时,多少王侯名门之后踏破门槛,只为博得阿宝小姐青睐。”
“如今迁居归乡,怕是二位也知一入豪门深似海,万分半点不由人!”
“彼间水深复杂,阿宝小姐必定不会快乐,且牵扯颇深,王员外当不愿攀扯。”
“今且有孙公子家世清白,为人纯善,心诚不移,唯是不二人选!”
王员外接过话茬,开口叹息,摆手道:
“道理确是如此,可孙子楚各般条件实属寒酸,绝非良配矣!”
“我等做父母的,总不能看女儿往坑里跳,苦楚凄惨!”
正当陆青云准备说些什么时。
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细语之声:
“那孙子楚果真心诚不移吗?”
适时间,门外款款走进一位妙龄少女。
陆青云循望而去。
但见她穿着华裳,头上插去金宝钗,美黛芳华,玲珑樱唇,一双眉眼灵动万分,身材更是婀娜多姿,似若大家闺秀,落落大方,又亦小家碧玉,亭亭玉立。
正是王员外之女,阿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