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当务之急是要保重身体,阿宝之事容后再谈吧!”
所谓好事多磨,过犹不及。
如今孙子楚断指明志,已然震撼阿宝心神,许是要多给她一些时日消化,不可再上赶着逼迫明志,这未免会让阿宝感觉窒息,反倒弄巧成拙。
“孙兄,陆某此间去也,你当珍重。”
说完此话,他又对老仆人言道:
“老人家,且多去买些补品,给孙兄补补身子,若是钱财不够用,尽管开口告诉我!”
陆青云一番宽慰之后,便也不再久留,告辞离去。
孙子楚见陆青云离去背影,想起方才话语,立时开口询问老仆人,方才提到的钱财,是怎么回事?
老仆人直言道:
“陆小哥是个心善至诚之人……”
他将陆青云仗义疏财,赠送金元宝一事缓缓道来,语气中充满尊崇之情。
登时引来孙子楚心神震惊,不免感动到痛哭流涕,少顷,他擦干眼泪,又言问道:
“阿公,莫非家中已经无钱为我看病吗?”
老仆人面露难色,叹息一口,言道:
“公子,自老爷和夫人殡天之后,家中日渐艰难,难以维持。”
“又常有公子故友登门,借钱不还,如今账面也只剩下不到三两银子……”
孙子楚闻听此话,同是哀叹一声,热泪流淌道:
“只怪我迟迟考不上功名,辜负了双亲!”
“今又无缘与阿宝小姐相见,证明清白名誉,道是碌碌无为,成事不足矣!”
老仆人安慰道:
“公子不必妄自菲薄,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今番将陆小哥恩情记下,他日公子金榜题名,再好好报答恩情。”
说话间端来盒子,打开看去,里面赫然是一块拳头大的狗头金。
老仆人拿起狗头金,言道:
“这是陆小哥之物,原本是给公子治病所用,只是县中的郎中大夫找不开余钱,便也只能挂账,教我等他日拿银子再还去。”
“可若没有陆小哥的金锭子做担保,断难请来最好的郎中大夫,更莫要说挂账。”
几番言语之下,孙子楚和老仆人对陆青云愈加感恩戴德,心中百感交集。
“陆兄,你待我如此心诚,我孙子楚铭记在心,若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定不负你之恩情!”
……
且说陆青云离开孙家之后,直奔县中一处酒楼。
他进入雅间,见到沈浪和一众随同浪荡公子,便将孙子楚断指一事讲给众人听去,立时间引来哄堂大笑,喜乐一团。
有人言道:
“这孙呆子名不虚传呐,竟呆到这般程度!”
“却也是个可怜人,竟有些让人苦笑。”
“不过阿宝食言,实属可恨,她之清誉必将留污。”
耳边议论纷纷,你言我语,评头论足,唯独沈浪沉默不语,似在思量。
陆青云如是问道:
“此间事宜,已然弄巧成拙,孙子楚与阿宝果真是要不清不楚,不知沈兄后续作何打算。”
沈浪摇头言道:
“唉!陆兄,我起初只是想出口恶气罢了,此实非我愿也!”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竟害孙子楚断去一根指头。”
“望陆兄代我去探望孙子楚,切莫因断指之事留下病根。”
说话之间,沈浪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子,里头鼓鼓囊囊,满是碎银,立时递来。
陆青云并未推辞,如是收下,而后点点头,回道:
“沈兄之托,陆某定当竭尽全力。”
见沈浪神色凝重,众位浪荡子再不敢耻笑孙子楚,纷纷收敛漫不经心的嬉戏,个个默不作声。
许是因为孙子楚断指一事,沈浪多有自责,今次红楼吃酒,兴意阑珊,草草了事,说是身子乏累,准备打道回府,休养生息,临别前还不忘嘱托陆青云,希望能够好生照看孙子楚,切莫因为断指一事留下后遗病症,抱憾终身。
陆青云与沈浪相互拜别,言道:
“沈兄之托,陆某定当上心,万安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