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呆呆立于一旁,目睹此番惊人变化,一时愣神,心中满是意外。
他未曾料想,自家公子方才说的画壁之言竟然成真,山洞真的出现于眼前。
旋即,王二狗心中担忧之情渐起,他深知朱孝廉性情,一旦认准的事情,便不顾一切,山洞之中,未知之事甚多,恐有不测之险。
想到此处,王二狗不再犹豫,迅速背起行囊,紧随朱孝廉之后,向那山洞追去。
“阿弥陀佛!情缘已起,此局可破。”
法海见此情形,双手合十,道一句佛号,脸上露出笑容。
陆青云看向山洞,思量片刻,言问道:
“禅师,不知那天上地下的神圣,可是也从此处进入画壁世界?”
法海摇摇头,指着画壁言道:
“此画壁乃是件宝物,譬如袖里乾坤藏,可另成一方小世界,此人间小镇入口只是其一,为掩人耳目,藏身栖息之用,实则另有隐秘入口,为各方神圣所开,可躲避天机查探,混淆黑白。”
法海说完此话,向前迈走三步,指向画壁一处地下岩层:
“红花镇凡人被拘压在法心阵眼之地,只要寻到此关键心眼,画壁可破,届时那些无辜凡人和被囚禁圈养的魅灵皆可自由。”
“境主上尊可从此入口进去画壁之中,有贫僧坐镇殿后,不必担忧退路。”
陆青云闻听此话,点点头,又想到什么,询问道:
“禅师来此岁月久远,莫非八百年都没有进入过画壁世界?”
法海苦笑一声,直言道:
“此画壁世界,唯有神道仙家可不受拘束,神力仙法尽皆自由,似贫僧这般佛门中人,入去便被削去九成佛法之力,难以为继。”
“是以枯坐此地八百年,为寻得破局之法,与数十任境主神协助,皆遭背弃,与流合污,又多次走动神道访上,仙家诉求,俱也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贫僧乃佛门中人,合污神圣虽知晓我之存在,却也不敢过多阻拦,顶多夜里派些鬼差恶神前来警告,我自岿然不动,佛法无惧,坐地此间不走,他们亦奈何不得!”
“如此,便也害怕贫僧再去生事,恐惹节外生枝,便以大神通将红花镇生民拘入画壁之中,藏留罪证。”
“师兄多次劝贫僧放弃,言明此为神道属地,我佛门不可过多横加干涉,奈何已见众生苦,不渡众生上岸,我如何甘愿回头?”
“若坐视不管,袖手旁观,贫僧便且回去,也要滋生心魔,扰乱佛道前途,从此沉沦苦闷。”
“境主上尊,你意下如何?”
法海谈吐间,言辞恳切,意态从容,所论皆为生民,此执着之故,于佛法之精进,犹如松柏挺拔于风雪之中,不为污流所动。
陆青云静静伫立在旁,心生敬意,他与法海虽道不同,然而心志相投,心中暗生惺惺相惜之情,感此之言,犹如知己,彼此虽未言明,却也心照不宣。
“法海禅师,我而今遇之,实为幸事。”
“此孤身前往,愿为你消去八百年愁容,唯画壁之间因果情缘,尽善圆满后,我将在神道宝印写明详情,上奏老天爷,为你分去金光功德!”
陆青云言辞之间满是敬佩,旋即双手抱拳,拜辞而去。
他银丝白发,瀑布长流,呼有清风吹过,随风轻舞,衣袂飘飘,刚毅脸庞下的深邃双眸,似有星辰在其闪烁。转身之际,从容决绝,腰杆笔直,宛若青松,不屈不挠,又似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之气质。
法海望去陆青云背影,似受感触,立时盘腿坐下,念诵佛法。
“贫僧纵死无悔,为境主神坐镇后方,不负此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