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个答案你给不了我。”
下一刻,黄泉的身影瞬间消失,直接冲到了寿瘟祸祖的跟前将手中的刀直接刺入了祂的体内。
寿瘟祸祖不为所动,只是淡然地注视着面前的黄泉,说道:“吾之恩赐无法浸润于汝,可汝之顾忌也注定无法再度置吾于虚无之中。”
“所以我需要一个答案,你给不了答案,那我就来问他。”
黄泉将刀推到了更深处,直接将这具身躯里最独特的那一枚种子斩断了。
下一刻......
黄泉眨眼过后,便来到了内心世界的虚无之境中。
在那浪潮之上,矗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默默地注视着远处那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黑洞。
是朔然。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在看到黄泉的那一刻时,他不免有些意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千言万语之下,只说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虚无的浪潮开始淹没他的身躯,黄泉却再也无法触及到他了。
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他终将坠入虚无的深渊之中,永远都无法逃出来了。
“我该怎么做?”
黄泉向他询问,亦如之前问自己是否该有一个合适的名字时一样。
而他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
“你一直都知道的。”
虚无吞没了一个曾鲜活的生命。
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执念,不会化作什么血罪灵,而是永远都不会再存在了。
他看到了受丰饶所控制的自己做出了怎样的事情,那是黄泉的记忆中的画面。
他已然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丰饶会给予想活下去的人一个永远活着的机会,却无法给予一个渴望死去的人获得一份生的希望。
他朝着无底的最深处坠落而去。
而黄泉则转过身来,看到了那一面本应该破碎的镜子。
【审视自我】
“不......我该,正视自我。”
黄泉来到那镜子的面前,看着镜子中那个与自己相似却又不同的“黄泉”时,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将刀拔了出来直接斩中了这面镜子。
镜子破碎的刹那,整个虚无之境也随之破碎,滚滚浪潮随着一道划破黑与白的界限的刀光冲破一切阻碍。
一滴鲜红的泪珠从她的脸庞划过。
“我为......逝者哀哭。”
她看到了朔然的记忆,看到了那场惨烈的战争。
朔然从那场战争中活了下来,但他的灵魂却永远被禁锢在了那里。
他怕死,怕辜负战友的期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一场对得起自己的死亡。
那一场场折磨他的噩梦如今也时常将惨叫与埋怨回荡在他的耳畔。
他被这场噩梦折磨太久了。
“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
“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当黄泉再度睁开双眼时,寿瘟祸祖的身躯被滚滚而来的虚无彻底吞噬,祂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黄泉。
可在那一瞬间,祂看到的并不是黄泉,而是无名无相的虚无。
而祂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真相。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啊,果真......因果不可逆啊。”
刀光撕开了祂的身躯,将祂的意识从这具躯壳里驱赶了出去。
刀刃刺穿身体砸落大地,虚无将浸润大地的丰饶滴珠迅速侵蚀并吞噬,却也永远地夺走了这片土地的生机。
待一切都安宁下来时。
黄泉将刀从这具尸骸之中抽了出来。
再无任何令使再无任何丰饶,这具尸骸已然仅仅只是一具尸骸。
一具曾引导过黄泉,关照过黄泉,至死也向黄泉道了歉的。
走在赎罪路上的无罪之人的尸骸。
大雨倾盆,黄泉收起刀默默地站在这具尸骸的旁边。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中所见的离别是何其的相似啊。
黄泉想起了朔然曾经问过她的一个问题,于是她拿出弄臣给的伞,打开后对着地上的尸骸问道:
“你......还会做梦么?梦到那些......因你而活着的人。”
“我不会,但.......”
“我还记得他们,正如我现在记得你一样,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