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奥托那略显从容的表情,扶里巴斯还是不愿相信奥托真的做不到什么了。
“走吧,虚影,让我们跟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说再见吧。”
说罢,虚影举起手中的刀,一击下去直接划开了这个世界的世界壁,虚无开始从裂口处不断涌入这个世界。
虚影举起手中的刀,虚无便开始涌入了这把刀中,涌入了虚影的身体里。
他要让虚影在前面开路。
突然,断界之矛飞了过来,直接拦住了奥托的去路。
克洛蕾法从天而降,带着怒意的眼神质问道:“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计划不成功就把烂摊子甩给我们?甩给这个世界?”
“不,我只是.......嗯?”
就在这时,奥托发现断界之矛的力量居然阻断了虚无与这个世界的连接。
可还没等他疑惑之际,一旁的虚影突然跪在了地上,虚无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体内涌现。
“这是......”
稍早之前......
弄臣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了什么地方,他只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在消失,都在步入黑暗,他知道这不是环境发生了变化。
而是他自己的感官正在衰退,正在被虚无剥夺。
“这样下去有些糟糕了呢,看不见听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连语言都有可能说不出来,这可有些麻烦了呢。”
“不过,因为回头路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就算原地不动也会被虚无拖拽着向前,所以其实问题也不大。”
他继续向前走,而他走的越远,越靠近虚无,距离的概念就越是模糊。
直到最后五感几乎尽失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
“看来......找到你了呢。”
此时,Ⅸ也发现了这个闯入者,但祂并没有在意,毕竟这不过又是一个闯入了虚无结局的生灵罢了。
而黄泉几乎将Ⅸ九成的力量拉入了自己的体内,还在不断地向前走。
她已经跨越了这个世界的世界壁,正身处无穷无尽的虚无当中,若非Ⅸ的力量,她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弄臣感受到了前面的异样,或者说他感受到了“存在感”。
虽然看不见也听不到,但他知道前面一定有某个存在。
而能走到这里的,他是第二个,那么第一个是谁就不需要质疑了。
此时黄泉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了,但她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在告诉她。
向前走,继续向前走。
她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呃.....这感觉还真是糟透了啊,我已经有些什么都不想去做了,总觉得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干脆就这样失败了吧......”
刚有这个想法,弄臣赶快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能有这个想法,毕竟再怎么说也走到了这一步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叫来都来了,过年过节的,怎么的也得表示一下。”
强行压制脑海中颓废的想法,弄臣一股脑地跑了上去。
借着Ⅸ的力量创造的扭曲点,他一头撞在了黄泉的后脑勺上。
虽然黄泉早已失去了五感,但这一下子带来的全身上的冲击感还是让她稍稍有点回过神来了。
记忆虽然失去了,但她还有些许自我尚存。
“谁?”
她转过头,利用Ⅸ的力量得以将自己的声音传入来者的脑海当中。
“嗯?听见声音了?但这声音听上去有些怪怪的......看来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唔咳,试试看她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吧。”
“我能听见。”
“啊?心里头的话也能听见?”
“都可以,你是谁?”
听她这么问,弄臣说道:“我是弄臣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黄泉沉默,她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她知道这个叫弄臣的应该是认识她的。
“看来确实是不记得我了呢,不过也无妨,你找到虚无的尽头了吗?”
“虚无的......尽头?虚无存在尽头么?”
“啊?也就是说你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不记得了吗?那你为什么要一直往前走?”
“我不知道。”
黄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她只知道自己只能往前走。
“记忆丧失的这么严重啊......这可真是有些伤脑筋了呢,你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浮黎这辈子也就没办法找到正确的记忆了呢,重塑世界也无从谈起了。”
“不过没关系,我早有准备!”
他将浮黎的一部分力量化作的名为记忆的概念取出,那是一块晶莹的似乎是冰块一样的物体。
而里面封存着的,是弄臣迄今为止所记录下的所有记忆。
“起码先让你回忆起你是谁吧。”
当名为记忆的概念被赋予给她时,黄泉以第二人称的视角看到了自己的种种过往。
伴随着封存记忆的冰晶彻底破碎,这份力量也终于抵达了极限。
熟悉的记忆唤回了更多的自我,同时也驱散了她内心环绕的虚无。
“这是......我么?”
“当然是你,不然我也就不会这么找死似的跑到这里来了,话说,你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
在虚无被驱散的那一刻,Ⅸ的力量也尽数得到了归还,而拿回记忆的黄泉也不再能够成为Ⅸ降神的完美躯壳了。
感受到所有的力量都回归了自身,Ⅸ依旧无动于衷,但祂也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看接下来的事情了。
是时候归于虚无了。
Ⅸ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祂自身彻底与虚无同化,其意识与理念也一并被虚无所抹去,祂选择在此刻抵达属于自己的终点。
而虚无也化作奔流,从那刀刃之中溢出,从那持刀之人的体内溢出。
在现实中,奥托抬起头看着那逐渐被吞没的群星,看到众多星神在拼死抵抗着已然到来的终局。
若放在之前,奥托估计会彻底放弃吧。
但是现在他发现了一个机会,确切来说,是一个计划。
一个由阿基维利所看到的未来而制定下的计划,其关键之处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