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无话可说,一前一后往前走。 陈思颖联系之前叶风华对他的态度,和今天看到的场景,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叶风华爱上了别的男人。 怪不得前几天对他爱搭不理的,原来是绿了他! 陈思颖心里又是受伤又是愤怒,回头狠狠瞪了叶风华一眼,叶风华上前拉住他。 他甩开她的手,双眼冒火。 “我给你机会解释清楚!你最好好好说,我的女朋友!” 他说得咬牙切齿,眼刀子不要钱似的往叶风华身上飞。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从前只有他甩别人哪有别人甩他的份? 他一直认为两个人谈恋爱,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应该分开,没有必要黏糊着。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做的,遇到喜欢的人,他都会全心全意去追求,等遇到更喜欢的人,便和前一个女朋友分手,追求更喜欢的那一个。 他和叶风华在一起才一个多月,心里正喜欢着她,而且叶风华对他始终不冷不热的,无形之中增添了他的征服欲/望。 现在他突然发现叶风华喜欢他的程度没有他喜欢她的程度深,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他上前拉住叶风华的手,紧紧拉着她,力道重到叶风华忍不住皱眉头。 叶风华揉了揉被她掐疼的手指,冷着脸看着他。 “不要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一套,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我们只是……” 她隐去自己在麻将馆遇到林陌的事情,隐去林陌家里的事情,简单解释了林陌住在她家的原因。 说完后,她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没来得及发生! “我不是傻子,你和他在同一个屋子里睡了一晚上,你说你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别告诉我你们真的是盖着被子在纯聊天!我亲眼看见的事情难道还有假?” 叶风华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身边,露出温柔的表情。 “事实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的。我们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也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 陈思颖冷笑:“你真当所有人都是白痴,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在你家?” 叶风华早就找好了借口,不慌不忙地解释:“我没和你说过吗?” 陈思颖促起眉头:“不要转移话题,你说没说过不重要,我只想要一个结果,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陈思颖俨然把自己代入了受害者的身份,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借口。 叶风华压下心里的不乐意:“这很重要,他帮过我,我收留他,就这样而已。” 话还没有说完,林陌抢着道:“哦,原来不是第一次,是早有预谋!我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表面上装的跟纯洁的白莲似的,里面却污浊不堪。平时我想要亲你,你总说不合适,你还没有适应过来,原来一切都不过是狗屁!” 想了想,叶风华冷声道:“闹够了没有,我不干净,你又高尚到哪里去?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和隔壁班的某女生一直暧昧不断。”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吗?幼不幼稚?” 他的怒火更盛,要不是碍于男女的身份,他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 叶风华也懒得和他装了:“在和你分手之前,我绝对不会交别的男朋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昨天晚上我和林陌什么事情也没有做。” 陈思颖缓和下来:“真的?” 叶风华冷视:“比珍珠还真!我又不是某人,最大的爱好是沾花惹草,最擅长的事情是朝三暮四,既然你把事情都点明了,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相处下去的可能性,分手吧。” 她尽量装出很委屈的样子,三秒不到的时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挤红了双眼。 陈思颖觉得他们的对话出现了问题,刚才他还在怒斥她出/轨,怎么三言两语之后,反倒是他沾花惹草了? “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辞,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清者自清,你相不相信,我不在乎!” 陈思颖梗起脖子,怎么又这样,两个人就不能平心静气地聊几句话吗? 每次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叶风华总是冷眼相对,以前以为是她性格使然,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笑话! 他算是明白了,她根本就不喜欢他,他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既然对方已经不喜欢他了,那还有何在一起的必要? “算了,我不想追究了,就这样吧。” 陈思颖转身离开,步履蹒跚,高大的背影耷拉着,透露出无边的寂寞,叶风华忽然心软了。 她是讨厌他,是一心想要和他分手,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分手。 叶风华小跑上前拉着他:“能听我多说两句吗?” 陈思颖一脸挫败:“说吧。” “我叶风华对天发誓,昨天我要是和那个林陌发生了关系,必定遭受天打五雷轰,求不都所求,爱不得所爱。” 陈思颖想他都说不追究了,她还说那么狠誓言,看来两人之间真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现在我相信你了。” 两人再次无话可说,叶风华没话找话:“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又忘了?你昨晚打电话给我,叫我来这里找你。” 叶风华冷笑:“那你怎么没来?呵呵,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事实上正是如此,昨晚上他接到电话,第一反应便觉得她在开玩笑,那时候他正和隔壁班的妹子打得火热,根本无心听她讲了什么。 第二天醒来才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按着记忆中的地址找上门来,没想到真让他找对了。 他恼火的不是叶风华出轨,而是在他还没有得到叶风华之前,她竟然喜欢上了别人,这让他很生气。 叶风华和陈思颖再无话可说,送走陈思颖,她慢步往回走。 呼呼的北风吹过,刮起一两片发黄的树叶。她冷得缩起脖子,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门口,她看到林陌倚在门边,脸上没多少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叶风华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对不起,害你平白无故挨打了。” 林陌收回视线,看向她,黑黢黢的双眸里荡漾着波纹。 “没关系。” 停顿了一秒,他接着道:“我还是搬走吧,人言可畏。” 叶风华定定地看着他道:“你听我说一句,陈思颖只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而已,你不用在意他。这个学期就要结束了,你现在离开的话,身上有钱交房租和交下学期的学费么?” 林陌不过刚刚成年而已,哪怕他出去打寒假工,一个月也不过三四百块工资,而房租一个月起码一百多块钱,下学期的学费也要四五百块钱,凭他自己的力量很难赚到那么多钱。 她不知道他上辈子是怎么走过来的,但不难想象,他肯定走得不容易。 他上辈子于她有恩,而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她想帮他,拉他一把。 听了叶风华的话,林陌沉默了,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安静极了,仿佛谁都走不进他的世界。 叶风华也不说话,静静等着他思考。 过了一会,林陌做出了决定,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风华笑言:“大概是看你顺眼吧。” 俩人这一辈子还没有多少交集,除了看他顺眼这个理由,她找不到别的理由。 林陌笑了,嘴角轻微向上勾起,额头的冷峻被抚平,他笑起来很好看,阳光又帅气。 叶风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你等下有事吗?” 林陌摇头说道:“没有。” 叶风华道:“那陪我去飞雀吧。” 飞雀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她一个貌美少女一个人去那种地方不太安全,而林陌虽然看着纤细,实际上他的身材很好,一个打几个完全没问题。 林陌点头,答应了。 俩人回房间收拾了一番,在十点钟的时候出门,这次他们没有坐公交车去。 叶风华从自家的杂物房里推出来一辆自行车,由林陌载着她去南港。 到了飞雀门口,叶风华下车,走到飞雀门口站着。林陌将自行车推进飞雀的院子里,锁好车后走到叶风华旁边。 叶风华看他来了便跨步往前走,走进飞雀,她看到飞雀多了一个生面孔。 她看向林陌,见他神色无异才走上前说道:“小哥,做一件衣裳。” 那人抬起头,看了眼叶风华,又看了眼林陌道:“师傅没空,改天再来吧。” 听了他的话,叶风华知道飞雀换暗号了,她笑了笑,脑子快速运转起来,想着暗号要怎么接。 想了一会,她才道:“李师傅没空,那常师傅有空吗?” 那人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常师傅擅长做褂子,你要做什么样的褂子?” 叶风华手舞足蹈道:“胸前带花的。” 那人走了出来,走到叶风华面前道:“可以,跟我来吧。” 他带着叶风华和林陌走进隔间,从隔间柜子的暗道走上二楼,到了二楼楼梯口,他朝屋里面喊:“金哥,有客人到。” 今天飞雀有重要客人,金哥吩咐了,凡是来店里玩的人都要给他见过后才能放进屋。 过了几分钟,金哥推开门出来,见到叶风华和林陌的瞬间,他的双眸亮了起来。 他扭头和那人道:“阿生,以后这位学生妹来店里不需要对暗号,直接请她上来。” 叫阿生的人朝叶风华点头卖好,能被金哥看重的人,来路一定不凡,他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叶风华回给他一个笑脸,看向金哥问道:“金哥,您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金哥突然对她这么友好,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她。 金哥冲着阿生挥了挥手,等阿生离开后,金哥笑道:“学生妹就是聪明,今儿飞雀来了一位贵客,我想请你帮我招待他。” 林陌上前,站在叶风华右手边,冷言道:“她没空。” 他在飞雀打了一个多月工,十分清楚飞雀的腌臜事,他怕金哥见色起意,想要搞阴谋套住叶风华。 港城最喜欢用赌/博套年轻女孩签合约,签合约之前表现得很友好,签合约之后立刻变脸,逼迫签了合约的女孩去拍电影。 当然,所谓的电影可不是什么正经电影,而是港城很出名的三/级/片。 金哥看向林陌,眼里露出不屑,看着他像看着地下的蝼蚁。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重重地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打在林陌的脸上,忽然笑了。 他的笑容不达眼底,眼角泛着冷意。 林陌对上他的视线,并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他接着道:“金哥,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金哥再次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眼里的杀死一瞬间消失。他望向叶风华,吸了口烟道:“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 他指了指屋里:“今儿个来了个导演,这个导演后台很硬,打牌的技术也很好。我找了玉手观音,无名指和赖皮刘和他打,打了十几圈,他们三人压他不住,他现在有点不太高兴,以为咱飞雀是故意给他喂牌。” 他掸了掸烟灰,继续道:“学生妹,你打牌的技术好,帮金哥一个小忙,陪陈导打几圈,嗯?” 他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表情却不怎么友善,言下之意是叶风华愿意帮忙最好,要是不愿意帮忙,就别怪他不客气。 林陌眼里露出冷光,正要上前对付金哥,忽然被叶风华拉住。 叶风华笑意不减,朗声道:“行啊,这个忙我愿意帮。不过金哥,人情归人情,金钱归金钱,这位导演打得很大吧,我要是输了算谁的?” 金哥瞬间笑了,拍了拍林陌的肩膀道:“陈导确实打得很大,底价是五十。既然你说到输赢的问题,金哥就直言了,你要是赢了,钱算你的,你要是输了,算我的。怎么样,够划算吧?你不亏。” 叶风华伸出手,笑眯眯道:“一言为定。” 金哥丢下烟头,侧身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说道:“一言为定。” 走进屋里,大厅里没有人,被清场了。 叶风华跟着金哥往里面走,走到一间包间门口,金哥上前敲了敲门,语气讨好道:“陈导,我请了一位高手过来,方便进去吗?” 里面传来声音说道:“带他进来。” 走进包间,叶风华快速扫了一眼,只见玉手观音、无名指和赖皮刘一脸颓败,脸上画满了乌龟。 叶风华看向屋里唯一一个生面孔,猜测他就是金哥所说的陈导。 她打量着他,陈导大概四十来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抹了油膏梳得油光瓦亮。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在叶风华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叶风华。 看了几眼,他哼了声道:“你说的高手就是这两位?小金啊,你这是拿叔叔开玩笑呐?” 金哥连忙赔不是,把叶风华推上前,解释道:“不敢不敢,陈导,这位学生妹长得虽然和电影上的女主角似的中看不中用,看着以为她打牌不行,其实她厉害着呢,我的这三位王牌都曾败给她。” 陈导哦了一声,看向叶风华问道:“小妹妹,你真的打赢过他们三?” 叶风华淡定地点了点头,陈导笑了笑道:“那也不怎么样,这三位不过是垃圾,打赢他们很正常。飞雀也不过如此,飞雀的王牌更是不过如此。” 被说的三人面如土色,玉手观音率先恢复笑脸,靠近陈导蹭了蹭他的手臂,嗲声嗲气道:“陈导又开玩笑了,啊哈哈。” 陈导摸了她的脸一把,虚搂着她的肩膀道:“你的牌打得虽然不行,但是长得还不错,不如跟我去拍戏吧,给你个女配玩玩。” 玉手观音连连说好,抱着陈导的手使劲蹭。 叶风华咳嗽一声,冷声问道:“还打吗,不打我们就先走了。” 金哥陪着笑脸看向陈导:“您觉得呢?” 陈导推开玉手观音,指向赖皮刘道:“让他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他。” 金哥向赖皮刘使了个眼色,赖皮刘连滚带爬离开。 陈导指了指赖皮刘坐的位置道:“小妹妹你坐那,既然小妹妹想玩,叔叔就陪小妹妹玩两盘。” 他的语气轻佻,带着鄙夷。 叶风华心中冷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推开面前的麻将牌道:“感谢陈导赏脸。” 陈导不说话,伸手洗牌,洗完牌后将麻将垒好,谁也没问便拿起骰子扔下。 一个是四点朝上,一个是五点朝上。 他伸手到叶风华面前拿牌,几圈下来,拿好牌后,他摩挲着刚摸出来的牌,一脸成功在望。 叶风华打出一张五条,陈导脸上的笑容隐去。 他抬头看了叶风华一眼,右手快速地敲打着桌面,这是他算牌时候的下意识动作。 上一轮中,他算到叶风华已经叫胡了。 她手上一共有十张牌,分别是一筒、二筒、三筒,四万、五万、六万,四条、六条以及一对发财,她还差一张五条就胡了。 可是叶风华打出来的牌是五条,难道她要放弃胡牌另起一张? 就算她另起一张,那么她下一把打的应该是四条,然后叫七条或者八条。 陈导摸了一张牌,打出一张五条,然后盯着叶风华看,他怀疑她在出千。 叶风华朝着他笑了笑,调侃道:“陈导快胡了吧,要八万还是九万,我这里都有。” 说着,她摊开三张牌,刚好是他要的七万、八万和九万。 他扫了一眼牌面,冷汗留了出来,这太不对劲了,他竟然算错了叶风华的牌。 他笑了起来,笑得很勉强,随后向金哥使了个眼色。 金哥点了点头,站到叶风华的后面。 林陌皱起眉头,跟着金哥站了过去,俩人一左一右站在叶风华身后,像两尊守护神。 叶风华假装没看出陈导的意思,轮到她后,她摸了一张牌,随手打了出去。 牌的走向和陈导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的节奏被打乱,整个人不由得焦躁起来,他摸了一张九条,打了出去。 叶风华笑眯眯地看着陈导,脆声道:“胡了。” 陈导立刻看向她的牌面,只见她的牌面上有七万、八万、九万,一筒、二筒、三筒,七条、八条、九条以及一对发财。 看完她的牌,陈导知道自己被骗了,也许她刚才真的叫五条,但她为了打破他的心理防线,故意放牌出来不胡。 他收回目光,鼓掌道:“不错,小妹妹挺厉害。” 叶风华但笑不语,把牌打乱后继续垒牌。 接下来的时间,陈导体会到了什么叫被人溜着打,明明他算牌算对了,但还是被叶风华胡了,明明没算牌,胡乱出牌带节奏,但叶风华还是胡了。 打了一上午,他就输了一上午,带来的一万多块钱,全部输给了叶风华,他从一开始的看不起人,慢慢变得愿赌服输。 他掏出钱送到叶风华面前,赞叹道:“我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小妹妹的牌技跟哪个师傅学的啊?” 叶风华收起钱,数了数,眨巴着眼睛道:“自学成才。” 陈导以为她在开玩笑,笑了起来,他一笑,玉手观音等人也跟着笑,等他笑完了,陈导掏出一根烟,拿在手上把玩。 “小妹妹有没有兴趣演电影?” 叶风华还没说话,林陌抢先说道:“没兴趣。” 林陌以为陈导说的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小电影。 陈导瞥了林陌一眼,含笑道:“这是你对象?” 叶风华不答反问:“电影?什么样的电影?” 说到有关电影的事情,陈导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他自信满满道:“一部有关麻将的电影,名字叫《赌仙》,讲的是落魄少女逆袭成赌仙,夺回家产,赢得爱情的故事,大体走向和《赌神》很像,看过港台的《赌神》吗?” 叶风华点了点头,《赌神》太经典,当年为了研究赌术,她看了不下八百遍《赌神》、《赌侠》以及《赌圣》系列。 陈导吐出一口烟,目光灼灼盯着叶风华看,越看越觉得她很适合演《赌仙》的女主角。 “怎么样,小妹妹,你有兴趣演吗?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下个星期六到这个地方来试戏。” 他打了个响指,随后金哥给他送上纸跟笔,他刷刷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送到叶风华面前。 叶风华拿起纸片,心里有了决定,她问:“您这戏在哪拍?” 陈导掸了掸烟灰道:“还没决定好,初定在京都拍,那边文化底蕴后,好取材。” 叶风华想了想道:“我还有两个星期才放寒假,您什么时候开拍?” 陈导摆了摆手道:“这事不急,等你结束了考试再拍也行,对了,你成年了吧。” 叶风华闻言笑了:“我今年十九岁。” 听了她的年龄,陈导放心了。接下来的时间,俩人详谈了合作的具体细节,至于片酬的事情,陈导表示等叶风华试戏过后再谈。 告别了陈导和金哥,叶风华和林陌离开。他们走的是南港一条没开发完毕的小路,路的两边是坡地,坡地上种着蔬菜。 绕过坡地,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前方是一片平地,平地的右手边有一条河流,河水自山顶上来,河水清澈见底,河里有数不清的沙石、小鱼。 十二点多的冬天,太阳刚刚开始发力,沐浴着阳光,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听着水流声,焦躁的内心会慢慢沉静下来。 叶风华闭上眼睛,感受着此时此刻的宁静,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林陌已经载着她到了平底上。 林陌停下车,叶风华睁开眼睛,随着一阵微风吹过,打了个哆嗦。 她跳下车,向前远眺,远远看去,她瞧见河中漂浮着一个人。 她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发现那人竟然就是华云生 。 她想也没想,直接下去把他拖上岸。 华云生挣扎了几下,等被拖上岸后,不满地看着叶风华。 他脸上摆出嫌弃的表情:“你干嘛?我在水里待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思考。” 叶风华心里暗骂:你麻痹的,上辈子你就是在水里睡死的!好心好意救你起来,你倒是坏狗不识好人心,见人就咬! 但她也知道中二病的少年不能和他们对着干,只好扬唇笑着,摆出甜美的样子:“在水里思考不会被呛着吗?” 华云生冷哼:“那你说要怎么样思考才正确?” 他一向不喜欢叶风华,自从她住进他家后,俨然成了他妈的小女儿,俩人亲若母女,而他却不能像她一样依偎在妈妈的跟前撒娇。 叶风华看出他的不屑,只当是遇到一个别扭的小鬼,仍旧好脾气道:“你可以和别人说啊,有心事可不能自己憋着,得要发泄出来!” 就他这个年纪,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不过是男欢女爱,没什么大不了的。 华云生冷笑,忽然凑近叶风华,双手桎梏着她,做出要侵~犯她的姿势,作势要吻她。 叶风华偏头:“你要干嘛?” 华云生松开她,无所谓道:“你不是说要发泄出来吗?所以我试了试,并没有什么效果。” 他一副‘看吧,你说的没有什么卵用’的眼神看着她。 叶风华狐疑地问:“难道你喜欢我?” 问完又觉得不妥,连忙加了一句:“还是喜欢上了哪个女孩子,而她有男朋友了?其实这也没什么,没有结婚前,你都有追求的权利。” 华云生讽刺一笑:“闭嘴吧你。” 说完闭上眼睛,心想:人生这么没意思,这么无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华云生低下头,飘扬的发丝随风飞舞,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看到他的孤寂。 叶风华忽然不忍心了,她走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道:“你是不是受委屈了,你要是受委屈了,可以告诉我。” 华云生抬头,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傻~逼吗?别以为你摆出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我就看不出你心里的唾弃,滚,都给我滚!” 他挥舞着双手,凶狠又无措。 叶风华顿时愤怒了,一脚揣上他的屁股:“唾弃?没错,我就是很唾弃你!阿姨把你养大不容易,为什么寻死觅活?想想阿姨,如果你死了,她还活得成吗?” 华云生双眼发红,他又何尝不知道,如果他死了,他妈妈也就活不成了! 但是他活着好难受! 他无助地蹲下,双手抱着膝盖恳求着:“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吧。” 叶风华跟着他坐下,搂着他:“少年,世界很大,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还有大好的青春可以挥霍,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阿姨那么爱你,我相信她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华云生抬起头,双眼挂着泪珠,脆弱又狼狈。 “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一样,小妹妹,你该回家吃饭了。” 叶风华见他已经有心思吐槽了,想来是想通了,便提议道:“我们来交换秘密吧,你先说。” 华云生冷哼:“凭什么我先说,古人有云,先小人后君子,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也就是说,小人和女人是差不多的!” 叶风华淡笑:“胡扯八道!是不是男人啊,是个爷们就大方承认你刚才是想要自杀而不是想要泡澡!” 华云生冷视她,从头看到脚,挑剔地望着她的胸部。 “我不是男人,难道你是?” 叶风华骂了一声流/氓。 华云生沉默了一会道:“大概一年前吧,我发现自己有点奇怪,很奇怪。有个人,她吸引住了我全部的注意力,靠近她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保持清醒,也没有办法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离开。” 叶风华打断他的话:“打住,你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就开始讲故事了,下次你得提前暗示我一下,不然我还以为你疯魔了呢!” 华云生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你还要不要听,不听就算了!” 他真没见过这么麻烦的女孩子,明明长得那么纯洁可爱,笑起来更是甜美可爱,怎么一开口就如此聒噪? 叶风华生怕他真的跑了,连忙扯住他:“要听的!你说,我保证不插嘴!” 华云生叹息:“已经说完了,到你说了。” “说完了?你骗小孩子玩泥沙啊?哪有人这样讲故事的,你起码得把时间、地点、人物、起因、过程、结果叙述清楚!” 华云生挑眉:“时间忘了,地点忘了,人物保密,起因忘了,过程没有,结果没有。这下子满意了吧?” 叶风华露出委屈的表情看向林陌,小声道:“林陌,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