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对着身边站着的宫女询问:“汤药可煮好了?”
“回娘娘的话,应当在往来送的路上了。”
婉妃嗯了一声,对着云青吩咐:“掌嘴。”
庄祺的眼神一潭死水,看向婉妃的眼神甚至有些戏谑。
“柳鸢,这么多年了,你才发现太医有问题,真是蠢的可以。”
“云青,打。”
随着巴掌声响起,陈太医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皇上留你一条小命正好,能让本宫折磨你到死。”
婉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毒。这些年自己对孩子的渴望,在庄祺戏谑阴翳的眼神里,好像一个笑话。
而庄祺听见“皇上留你一条小命”的消息,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上为何留自己一条小命?
动了皇嗣,哪怕只是动了当时的一个没什么分量的华御女,就连盛宠的婉妃都能降为柳昭仪。
而自己,先动了静妃,又动了婉妃,自己凭什么能让皇上留一条小命?
自己凭什么享着宝林的份例,还能好端端的生活?
电光火石间,庄祺将当时自己流产的局势重新回忆了一遍。
知道了,终于知道为什么,无宠无子并且与自己无冤无仇的静妃,明明不蠢,为什么选择了亲手端一碟栗子糕来这样愚蠢的方式。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流产后,虽然皇上百般难过,却没有惩罚静妃太多。
庄祺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笑的悲凉,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滑落。
云青被她这副疯癫样子吓了一跳,掌嘴的手都停了下来。
“柳鸢,你还提皇上?哈哈哈,皇上,皇上,这个薄情寡义的虚伪男人,哈哈哈…
你可知为何皇上能留我一命?你可知为何静妃当年端来那碟栗子糕时,皇上没有重罚她?哈哈哈…因为那碟栗子糕,根本就是皇上亲自赐的。”
“你这贱人,胡乱攀咬什么?”婉妃站了起来,眼里惊骇,屋里的奴才跪了一地。
庄祺根本顾不上什么隔墙有耳,形态疯癫。
“当年我父亲在官场上职位高,交好者众多,若是我生下王府的嫡长子,我当王妃就是板上钉钉,皇上那么疑心的人,怎么可能放任我一个庶女生下嫡子?
刚怀孕时,皇上还真心期待,常来看我。可后来府医诊出是个男孩,皇上的态度就变了。
孕中多思,当时你又得宠,我还以为皇上更喜欢你来生下长子,一心嫉妒你,哈哈哈…我当时好天真,我这么多年还深爱这种人,哈哈哈……”
婉妃想喝住庄祺,可她听了这些言论,脑海中仿佛炸了一道惊雷,将她劈的外焦里嫩。
她回忆起熙修容喝的那碗补药,手都颤栗起来。
殿内的气氛僵持着,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禀婉妃娘娘…静,静妃的水凝宫出事了,皇后娘娘请您过去…”
庄祺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费心筹谋这么久,我竟报错了仇,恨错了人……皇上,静妃的这个孩子,你活该得不到…”
婉妃听见庄祺的话,心里惊骇,连忙伸出手,对着云青开口,声音颤颤:“扶着本宫,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