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川笑了一阵后,发现文峰依旧面无表情,宛如石佛。
而且他还瞪着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后,渐渐笑不出来了。
这就是所谓的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后,陈晓川冲文峰勉强一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真想笑你,只是没忍住,别介意啊。”
听陈晓川这么说,文峰继续面无表情的用死鱼眼瞪了他一会儿,这才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声音低沉道:“我的头,很疼啊。”
“确实该头疼。”
陈晓川点点头。
“你昨晚闹了这一出,以后可怎么见人啊,当然要头疼。
哎,我有一计。
不如,先离开此地,跟我回中青报,避一避风头?”
文峰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陈晓川:“我说的是真头疼,物理上的疼,宿醉不懂?”
“这样啊。”陈晓川点点头,“那,要不要喝点热水?我才打的,听说宿醉后喝点热水,有好处。”
“不用!”文峰摇摇头,继续双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看文峰一直揉脑袋,也不理会自己,陈晓川干笑道:
“那个,绿暖瓶里是凉白开,我新拿来的那把红暖瓶,里面是我刚打的热水。
你不喝热水,那,我再给你倒一杯凉白开?”
“不用!”
“额,有了,脸盆里的水是干净的,我早上打的,要不,你洗把脸?”
“不用!”
“对了,你饿不额?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文峰无语道:“你烦不烦啊?能不能走开?我想静静,听不懂啊?”
陈晓川叹口气,默默背上自己的挎包:“那行,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等!”文峰突然道。
“啥事儿?”陈晓川连忙拍胸脯表忠心,“放心,都哥们儿,有事儿您说话,上刀山下油锅,全包我身上!”
文峰面无表情道:“你走,录音机留下。”
“啊?”
陈晓川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的采访级便携式录音机。
“你想干嘛?你不会是想毁灭证据吧?”
“想什么呢。”文峰道,“我就是想多听听录音,听听细节,别有遗漏。”
“那也不行。”陈晓川宝贝似的把录音机放进包里。
“这是我的吃饭家伙,很贵的,借老婆也不接借这个!”
文峰一脸鄙视:“切,说的好像你有老婆似的!”
“你这人,打人不打脸啊!”陈晓川叹口气,“我也想找老婆啊,这不是一直没姑娘看上嘛。”
“你都中青报记者了,又是本地人,还长得高大威武,会没姑娘看上?”文峰诧异道。
确实,陈晓川是本地人,身高一米八,跟他差不多高,是这时代少有的大高个。
且他父母都是复旦大学生,弟弟妹妹也都上了大学,典型书香门第,比文峰家还书香。
他这样的家庭背景,按说是抢手货才是。
陈晓川一拍大腿:“嗨,我看上的,人家看不上我,能看上我的……反正至今没见过。”
紧接着,陈晓川抱怨道:
“小文同志,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长得帅,有文采,好歹有过前女友。
可我踏马都这么大了,至今连女人是啥滋味都没尝过,我……我苦啊!”
“少跟我转移话题。”文峰皱眉道,“把录音机放下,你可以走人了!”
陈晓川眨眨眼:“不行,录音机不能给!
这样吧,昨晚你来北影后,我一直都跟着,全程看你发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细节,问我就是。”
文峰皱了皱眉,点点头:“也好。”
放下手后,文峰看向陈晓川:“老陈,你再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陈晓川眨眨眼,然后重新走过来,随手拿起桌前的椅子,拿到床前后坐下:“好,既然如此,我就说说我知道的。”
紧接着陈晓川就开始陈述起他昨晚的所见所闻。
原来,昨天临近下午的时候,陈晓川就骑着自行车,来了北影厂,只不过那个时候,文峰刚好骑自行车去了协和医院等朱琳了,俩人正好错过。
陈晓川这次来北影厂,是带着任务来的,因此听说文峰不在,就安心在这等,必须要等到文峰才行。
出于礼貌,加上是外人,所以陈晓川也没去别的地方等,就在传达室里等。
他一边跟传达室老大爷下象棋,一边等文峰的到来。
这等啊等,一直到了晚上快九点的时候,终于让他等来了文峰。
陈晓川说,他当时正在跟看门大爷捉对厮杀,眼看要赢。
可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喊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