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都做了什么？”

“不知道……”有人恍若游魂般回答，“我只看到个变态在那里炫技。”

有人接了句更绝望的话，“如果学剪辑的竞争对手都这样，我还不如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一伙人齐刷刷地颔首。

然后，第二天的学习人员少了一半，再过一天，学习人员又少了一半，最后这伙误入的大少爷只留下一位——一傅文成。

一位有着霸总的名字的小黄毛。

他不跑并非因为不触林无攸的魔性操作或对剪辑有热爱，单纯认为既然一定要工作，那肯定要跟在最牛逼的人身后。

老大有牌面，他们这群做小弟的才有牌面。

他看了一圈最新出道的导演，发现还是林无攸靠谱，所以哪怕每日承受掉理智的攻击（学习），仍旧坚定地留下来。

“大哥~~大哥~~”

林无攸才迈入燕影厂，傅文成便屁颠屁颠地跑来，他下意识要转身，可想了下紧迫的剪辑工作，违背良心和本能，硬是留在原地。

“小傅，你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别在外面乱跑，有点不雅观。”

——太丢人，搞得他跟黑社会老大似的！

“大哥，你没有看《每日新报》？”傅文成大力挥舞手中的报纸，面上的愤怒不言自明，“那个冯晓刚居然大放厥词，对您指指点点？简直是疯球了！他忘记是谁在困难的时候帮他了吗？没有良心的玩意，简直就是个……”

听到这一连串不停歇也不喘气的话，林无攸倒吸口冷气。冯晓刚怎么样，他是不清楚，但傅文成绝对有够令他发愁。

赶在对方喘息的一秒空隙，他赶忙插嘴：

“小傅啊，你让我看眼报纸。”

傅文成赶忙递上报纸，嘴里又继续叭叭：

“《大腕》的最终票房就比《致命ID》高两百万，也不知道他们剧组傲什么傲！又是请王霏唱主题曲，又是请关梓琳演出，宣传费砸了多少，对自己的德行是一点数都没有……”

林无攸忽略这些balabala，将注意力放在报纸上。

报道开始很中立，只是讲《大腕》去柏林展映，有很多外人电影商出价购买，一行人受到极大的欢迎。

大小王放话要对国际输送更多龙国电影，冯晓刚也表示会重新考虑文艺片，争取明年拿一尊金熊回来。

至此采访还算正常，直到有个记者不客气地询问两部电影相差的两百万票房，同时也咄咄逼人地质问冯晓刚是否会害怕新人。

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住当面挑衅，更别提冯晓刚本身就脾气不好，于是果断回怼。

【冯晓刚导演向我们表示，虽然林无攸导演很优秀，但距离他站上世界舞台仍需要一段时间，现在仍旧是前辈们表现的舞台，后浪终究比不得前浪。】

这还不算完，后面记者又自说自话加了句。

【不知道林无攸导演看到这句话是否会失望，曾经主动营救的、发自内心尊重的前辈竟然倒戈相对。好人终究无法在这个圈子里走得更长远。】

林无攸：“……”

他敢肯定冯晓刚肯定说了一些话，但绝不会说得这么难听。

但凡是个有理智的正常人都知道不能这么讲话！

同时，他也深刻怀疑撰写本文的记者，要么跟冯晓刚有仇，拼命狂踩；要么被他买通了，使劲给他拉好感。

鉴于他最近忙剪辑，没有任何社交活动，他更倾向于跟冯晓刚有仇——

【本文由卓威在柏林电影节为您报道。】

林无攸：“……原来我真是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