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宫,东堂。
听完工部给事中鲁盼的上奏,衍帝面露疑惑:“将军建府,此乃大事。宅邸的风水影响运程,日后将军带兵,一战成败,可影响国运!”
周凌心中释然,他原先非常不解,一国的君主,为何对他这个六品将军建府一事这么上心?
还以为是做做样子,表彰立功之人,宣示礼贤下士。
原来是担心府邸风水会影响日后的战斗胜负!看来,古人相当迷信。
甄言神色自若:“陛下放心,周将军无论住在何处,那里都是风水宝地!”
周凌愕然,衍帝与鲁盼皆满脸震惊。
“言老,此话何解?”
甄言说出了旗山村之行的所见所闻,接着说道: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不愿砍伐竹林,怕断了乡亲的食物来源,此为体恤下情。不愿砍伐果树,怕少儿失去快乐之地,村民失去快乐的记忆,此为童真未泯。开放矿区,让乡亲燃起生活的希望,此乃悲天悯人。”
“此子常怀慈悲之心,心系苍生,正大光明。其实,人的行为,便是风水,便是格局,便是命运。”
“所谓天机,即人心所向,许多时候,洞悉人心,便能洞悉天机。”
“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我们无须为他择地建府,他将府邸建在哪里都行。”
衍帝眼底闪过一抹异光,沉吟片刻,说道:“好,依卿所言。”
......
晚上,周凌对着油灯发呆。
他那个大伯,贪生怕死之辈,早就将他家的产业退了回来,他也搬回了祖屋居住。
他住正房,侍女小怜住东耳房,皮遂与卫瑞分别住在东西厢房,其余卫兵住在矿区的旧军营。
当务之急,要找师父传授修道之术,在这乱世,自身没有实力,如蝼蚁般,能否生存下来,都是未知之数。
脑海里那套功法,他不敢再修炼了,三天前,就是因为修炼了那套功法,被疑为邪修,差点丧命。
忽然,油灯的火苗轻闪一下,一个人站在桌子旁边。
“尊长,你怎么来了?”
周凌十分意外,来人竟然是太常寺卿甄言。
甄言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符箓,他双手快速变幻了几个法诀。
周凌明显感觉到,符箓衍生出一圈能量波动,如水波一样,往外扩散。
甄言将符箓一抛,符箓像长了眼睛一样,稳稳贴在门上。
他坐了下来,道:“这是隔音符,以防隔墙有耳。”
“尊长放心,家中只有侍女、我兄弟卫瑞及卫队队长皮遂,他们都可信任。”
甄言神情严肃:“修道之人,必慎言慎行,常怀警惕之心。你兄弟是什么人,老夫不知道,但其余两人,绝非常人。”
周凌心里一惊,随即镇静自若:“谢尊长,小子受教了。”
他斟上一杯茶,一脸期待:“尊长连夜到访,是否决定收我为徒?”
甄言摇摇头。
周凌满怀欣喜的心,瞬间如掉进了冰窖。
“老夫不配做你的师父,你的师父另有其人,在你拜师之前,我会指点你修行。”
周凌转悲为喜,他现在对修道一无所知,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引路人。
至于甄言说他的师父是何人,他不关心,也非他能左右。
他单膝跪下行礼:“尊长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甄言扶起他:“以后在外面,称官职即可,无人之处,唤老夫为言老吧。”
“是,言老。”
“小凌,你对修道一事,所知几多?”
周凌脸一红:“实不相瞒,一无所知。当日衍帝说我是邪修,要杀我,我一头雾水,至今还不清楚什么是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