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随郡太守求见!”
周凌正与士兵们在搭建营帐,道:“快迎进来!”
一名头戴漆纱笼冠,身穿绯色官袍的老者,带着一众官员,来到搭建中的营帐前。
周凌见状,走了过去,拱手行礼:“见过随郡李太守。”
他是衍帝钦点的先锋官,按理可无需向地方官行礼,但随郡太守是五品官,品级比他六品吉星将军高,行行礼也无妨,礼多人不怪。
那官员瞥了周凌一眼,打起官腔:“吉星将军在何处?速带我等前往拜见!”
周凌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哑然一笑,自己身穿普通士兵的衣着,上面还沾满了尘土。
三天前,他带领三千兵马,从宁京出发,每天日行百里,三天便抵达随郡。
从宁京到随郡的官道较为宽敞,基本上不用修路,一路以来,他身穿士兵的衣着,吃住都与士兵们一样,很快便与士兵打成一片。
周凌拱拱手:“小将周凌,见过李太守及诸位长官。”
众人皆满面惊诧,李太守迟疑一下,看了看周凌,又望了望四周的兵士,道:“阁下,周将军?”
周凌笑道:“正是末将。”
说罢,吩咐士兵摆好桌子和木凳,招呼诸位官员坐下。
李太守赶忙行礼,讪讪一笑,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将军莫怪。”
周凌摆摆手:“不知者不罪,太守何须介怀。我等奉陛下诏令,开路前往钟离郡,途经随郡,唯恐耽误,不敢入城,却惊动太守前来,是小将赔罪才是。”
李太守道:“不敢,不敢。接待大军,是沿途郡县的职责,下官已在城里准备好酒菜,特来邀请将军带兵进城。”
他说,两天前,接到朝廷诏令,紧急征调民夫修路,并要招待好经过的大军。
周凌再三推却,坚持在城外扎营,明早赶路。李太守唯有遵从,命人快马回城,调集物资前来犒劳军队。
周凌询问随郡的修路情况,李太守说,已经调集一万多名军民,全力修筑随县到宋安左郡的道路。
“据说那段路,多为山涧峡谷,修路的困难不少吧?”
“困难是有,但不大。此次修路,是修建一条临时通行的大路,又不是修建官道,难度降低了许多。”
周凌顿时来了兴致:“竟有这样的说法,何以见得?”
李太守笑道:“山区多有小道,较为崎岖弯曲而已,调集多些人手,平整扩宽即可。这一带区域盛产木材,多建栈道,路栈结合,修路的进度较快,因而不会耽误大军的行程。”
“嘿呦!嘿呦!”
不远处,传来士兵们干活时的呼叫声。
周凌笑道:“好,有李太守一番话,小将就放心了。营帐未建好,怠慢诸位,小将惭愧。李太守,诸位长官,你们稍坐一会,我过去与将士们一起搭建营房,待会在新营帐招呼诸位!”
李太守哈哈一笑:“将军身先士卒,我等岂能落后?大伙尽是修道之人,自当略尽绵力。”
说罢,脱下官服,放在凳子上,众官员纷纷效仿。
他们跟着周凌,走入士兵之中,一起动手搭建营房。有了长官的参加,士兵们士气高昂,很快,主营帐建好了,周边也建起了一排排营房。
周凌招呼随郡的官员进入主营帐坐落,士兵奉上香茗。
过了一会,随郡的物资车队来到,满载着酒水、牛肉、羊肉、方肉、大米、面条、蔬菜水果等。
周凌与李太守指挥着众人搬运犒劳物资,随即命人生炉做饭,在主营帐前的空地上大排筵席。
夕阳的余晖渐渐隐退,天气依然酷热难当。
周凌、卫瑞、皮遂以及两名偏将,在主营帐内设席款待随郡的官员。
一名亲兵进来,附在卫瑞耳边说了几句。
卫瑞道:“将军,随郡送来一批美酒,兄弟们想喝上几杯,请求将军开恩,解除今晚的禁酒令。”
周凌有点迟疑。
军队出征的禁酒令是兵部下达的,作为主将,他有随机执行的权力,现在离徐州还很远,在这酷热的夏夜,让士兵们放松下,也未尝不可。
李太守道:“士兵们赶了三天路,身疲力乏,喝几杯酒,有助于提振士气,况且,随郡周边并无敌军,还请将军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