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瑶一身疲惫,昨晚就没用水米,一宿没睡,一早就开始寻人,这会儿只觉得两眼发昏。
手下人得了令,便焦急赶往京兆府。
崔瑶就在京兆府门前的马车上等着,她自己是不愿意进去的,太丢人了。
一看到下人出来,她就让贴身丫头急忙去问,结果,得到的消息,再次让她眼前一黑。
“少夫人,您没事吧?!”
丫头碧桃赶紧上前扶着崔瑶,把她扶在靠近车壁的地方,让她靠在车壁上,小心给她顺气。
又端来茶水,递给她,让她喝一口。
崔瑶就着碧桃的手喝了一口,茶水入喉咙,她才像是重新活过来,却牢牢抓住碧桃的手腕,隐忍着低声哭了起来,声音嘶哑又悔恨,还带着一丝不甘,“为什么会这样,碧桃,你说,我为什么就过不上好日子?!”
“少夫人,你想开点…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救少爷…”
碧桃不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无法与她共情,倒是一直觉得崔瑶其实过的挺好的,尤其觉得木尘对她还挺不错的,所以,不明白她此时为什么总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少爷兴许就是误入歧途,或许,是被人害的…“
“对,你说得对,他一定是被人害的…”
崔瑶像是看到黑暗里的微弱的光,突然撑了下来,目光呆滞又茫然的重复着,却像是突然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整理好心情之后,她就吩咐车夫,“去宁远侯府。”
等马车快到宁远侯府的时候,她又突然紧张起来。
木尘和宁远侯府大公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木尘看不上那位丢了又被找回来的大公子,所以帮着宁远侯世子奚落过他。
宁远侯大公子是嫡长子,原本该是世子,可是因为他失踪,宁远侯府寻了很多年,一直未果,所以,嫡夫人就过继了姨娘的儿子养在膝下,也算是倾注心血,后来还请封世子,可是后来,一朝东窗事发,查出,原来当年就是姨娘买通大公子身边的乳娘故意遗弃大公子,就是为了让自己所出的二公子上位,这才有了寻回大公子的事情,只是大公子被送去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养大,实在是礼仪全废…可又毕竟占了嫡长。
有一段时间,宁远侯府一直在为了这件事争斗,来回扯皮。
直到前不久,有人查出世子压根不是宁远侯的亲子,这件事才告一段落,大公子被重新册封为世子。
可是当日,木尘伙同一众人奚落的仇,那位大公子可一直没忘。
也是他故意挑唆纨绔,故意趁木家失势,奚落木尘。
所以,木尘如今犯在人家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崔瑶越想,越担心,马车停在宁远侯府的时候,几乎腿都开始打摆子。
甚是后悔,当初,没有劝阻木尘别为难人,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困局。
可不管心里多担心,她还是挺直腰背,让人去敲门。
几下之后,门吱嘎一声,从里面被人拉开,见状,车夫立即小心赔笑,绞尽脑汁,“咱家夫人是太傅府少夫人…”
“去去去,什么太傅,别以为我不知道,早就不是太傅了…”
不等车夫说完,那门房就啐了一口。
车夫后退,才没有被污秽沾到,心里立即窜起一股火,可是想起今日来是有事相求,又生生忍住,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砰的一声,大门直接撞在他鼻梁上,两行血流淌下来。
车夫抬手,抹到血,当即气的跳脚,再也忍不住啐口,“狗仗人势…”
崔瑶在马车上,看到门开了又关上,心也七七八八,等到车夫跑回,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憋了一肚子气,却不得不回答,“少夫人,一个门房,什么东西,竟然敢妄议朝廷命官,还说咱家老爷丢了官,什么东西…”
“什么?!”崔瑶身子一晃,抓住碧桃的手,险险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