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平扶着她的头,杯子贴到她的唇边:“张嘴。”
桑然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下意识张开嘴,醒酒汤顺势被他喂了进去。
喝了一半,桑然便将他推开,翻身逃出他的怀抱,歪七歪八的趴着睡过去。
裴璟平无奈的放下杯子,调整好她的姿势,随后才躺到另一半空着的位置。
他没关灯,就这么看着她精致的面容,此时白皙的脸颊上因为酒精作用,染上一片淡粉,嘴唇湿润盈盈泛着光。
他有些茫然,像是在同她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桑然,你是真的不管我的死活啊。”
手轻轻抬起,理着她鬓边的碎发,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明目张胆的,与她接触。
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桑然心大了,他其实很想问问她,他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他也没那么差劲吧。
桑然,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样的触碰,才能让你不讨厌我,怎么样,你才能明白我的感情呢?
他终究还是泄了气,俯首称臣,在一堆乱麻的绳子中,找到最初的那条,抓着它一起下坠,即使脚下万丈深渊,即使看不到落脚点。
她曾经救赎过他,现在,他甘愿不求回报,救她于水火之中。
裴璟平俯下身,像是为他这个想法,心底的这份承诺,捧上真心,做出仪式。
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桑然感觉到额间微痒,伸手轻轻搭上额头,又觉得口干,嘴唇动了动。
醒酒汤喝下去,现在倒是清醒一些,她缓缓睁开眼,灯光刺眼,眼前有一瞬间看不清。
等彻底缓过来,才看到男人正垂眸看着她。
他声音温润,透着数不尽的柔情:“醒了?”
桑然仔细描画着他的眉眼,他的唇如同他眼中的湿意一样,透着无尽的诱惑。
她轻轻舔唇:“好渴。”
男人闻言就要起身去给她倒水,谁知桑然直接拉住他的胳膊。
将他又拽回去,因为他的不防备,两人的距离比先前更近,他将光线挡住,身体的阴影将桑然整个笼罩。
太近,近到桑然能感受到他鼻尖呼出的不稳气息,近到桑然轻轻仰头,就可能从他的薄唇中获取甘甜。
她抬起头,凑上去。
两瓣柔软相碰撞,换来他身子的僵直。可这样的蜻蜓点水,只如镜中看花,望梅止渴,不解她半分燥意。
她粉唇微动,轻而易举的探开他没有一兵一卒的城池,这是为她准备的理想国,可以任由她在其中肆意掠夺。
品尽其中滋味。
只是她的经验不足,动作难免笨拙。男人气息逐渐沉重,他反应过来,手不自觉揽上她的柳腰,收紧力度,贴近两人的距离,直到密不可分。
他也想,进入她的国度。
终究转守为攻。与其说攻,不如说将自己主动送上,与她推诿缠绵,交换温度,在柔软的唇舌间,诉说坚如磐石的心意。
吻有声,话无声,爱意肆意增长,胸口暖流侵占,一毫都不舍得分离。
桑然原本只是想从这抹诱人中获得甘甜,谁知唇上被湿意浸染,身体却越发燥热,呼吸全数被这吻打乱,快要窒息。
她将他推开,大口喘气。
理智慢慢回笼,此时除了酒意渲染的红晕,脸颊又添上青涩的羞耻。
可她没有将其一把抹去,带着欲色的眸子望向他,交杂着异样的情绪。
莫名的,想起了白天裴老太说的话,他父母去世后,他的性格大变。
是怎么将自己疗愈好的,这些年,很难过吧?
她问他:“苦吗?”
裴璟平有些意乱,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她是在问他刚刚的那个吻。
他回她:“不苦,很甜。”
她不是这个意思,坦明话中之意:
“我是说,这些年。你过得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