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灵唤的先祖，那可是马背上立功的武官，而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位武道大家，自称晚辈，自是理所应当。

可转念间，他眉梢浮现一抹无奈与惋惜。

这年头，学武可不讨巧。

洋人之所以能骑在咱们带清头上，难道真是因为旗人武艺不精，打不过他们？非也，只因那洋枪洋炮，比咱的厉害太多。若非如此，大清早就将洋人赶出家门了。功夫已经成了过时的玩意儿，洋枪洋炮才是未来，这是当今有识之士的共识。

富灵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位武道大家，怕是还没看透这世道的变化。若是他早生个几百年，自己定会以礼相待，奉为上宾。只可惜生不逢时，沦落到上街卖艺。

“今日多亏前辈出手相救，前辈既然开学教课，不管怎样，晚辈都会来捧场。”

“你若有心学，我自当倾囊相授。”柳下韬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况且，学好武道，未必就比枪炮差。”

“此言何意？”富灵阿不解。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菜刀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若有人说武道不比枪炮差，他可不相信。

但看柳下韬的神色，又不像是在戏耍人。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眼？

罢了罢了，今日来还这个人情，至于那武艺，便随便学一学，做做样子吧。

“那晚辈，便试试前辈的课。”

柳下韬点了点头，从袖中抽出一个布袋。

“这袋子里，装了几样我随身携带的小玩意，想学本事，还得从这些物件开始。”

“小玩意？”富灵阿闻言，嘴角不禁抽搐。这架势，让他想起了天街桥头的江湖骗子，拿着个不知名的物件，就能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故事，最后往天上喊出一口价，八万，简直把人当冤大头。

“要不要，全凭你意。”柳下韬语气平淡。

富灵阿心中暗自思量，就当是破财消灾。他富二爷出身官宦之家，不管是多少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