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可以无声无息的死的,不是吗?”
维尔斯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气。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一个黄辰的翻版。
只是更活泼,也更聪明一些。
“我不在乎这些。”
“性命之类的东西,我只是没那么想死而已。”
空气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换气的声音。
宇宙里奇幻的场景在缓慢流转。
再也不能刺激出一点兴奋。
他们开始沟通。
“你有家人吗?”
出乎意料的,维尔斯在沉默之后,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以一种滔滔不绝的姿态。
维尔斯结过两次婚,第二次结婚还没一个月就被征召了。
她因为家庭压力结了第一次婚,生了小孩之后发现自己产后恢复的很差。
几乎不能再继续训练了,相似的时间节点。
她离开训练环境,却发现自己不能忍受那个由别人任务推动的生活。
不能忍受为一个随便找来的男人洗手作羹汤,甚至也不能忍受和毁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儿子继续生活。
她离婚了,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交给在乎繁衍的父母。
就这样带着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那座城市。
“第二段呢?你自己谈的?”
“嗯哼。”
在新的城市里,她找到一个健身教练的工作,在汗水中继续生活。
然后遇见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人。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他们热恋,在一起。
然后结婚。
然后她被通知可以继续训练,并且有很大概率航行宇宙。
美好的自然生活像幻梦一样,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她迅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然后又一次,留下了自己所有的钱作为这一次离开的补偿,远走高飞。
“看来我们都很没有责任心。”
“只是对那些事情而已。”维尔斯反驳道,“蓝星的大英雄,别那么说自己,你已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了,尽管在仁慈的负责人的帮助下,这个过程被延展到了不可思议的长度。”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奉献了它。”
“听起来很解脱,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呢?”
维尔斯不再回答,静静离开,去确认下一项工作。
在他们死去之前,这些信号都会发回蓝星,也许。
黄辰来到休息室,打开自己带上飞船的唯一一样个人物品。
一个黑皮夹。
展开皮夹,两张银行卡,一些纸币,还有不记得是哪一顿的餐厅小票,和一些纸条,印着价格,时间,还有一些电话。
皮夹隔层里,放着一张照片。
孤儿院合照。
他那时候个子矮,蹲在右边角落里,望着镜头的眼神还是一样的不爽。
照片边缘被磨花了,模糊的照片也显得温和下来。
照片中心,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笑容灿烂,一点都不扭捏的看着镜头。
他想要触碰,又担心磨花了这个部分,只攥着边角,静静看着。
“来看看,我们土豆发芽了。”
维尔斯的话打断了这片静谧。
黄辰收回照片,去找伙伴。
储藏室里,两颗随意放在水里的土豆露出一点绿芽。
“看起来不能吃了。”
“但是抛开毒性不看,是不是还挺漂亮的。”
“这里活着的生物,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