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猛然转身,拐杖抵住了她的咽喉:“你知道多少?”
死在这个人手里好几次,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柳玉楼掐着手中的鸡,公鸡脖子都快被她掐断。
她用全身的毅力抑制住转身躲避的冲动,看起来淡定自若,笑眯眯地道:“千面蜉蝣大人,同气连枝,别这么冷漠嘛。”
蜉蝣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老婆子无亲无故,好心收留你们,哪里来的叔叔?”
法式和珠娘上前一步,怕蜉蝣伤到她,又停住了。
柳玉楼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假装意味深长:“吾妻亲启,岁月悠悠,时序更迭,不觉已远离故土多时,未能常归省视,心中实为歉疚难安——”
感谢她的背书能力。
下一瞬,真出现了大变活人的把戏,老太太的声音变成了一个男声,吓得对“这是老奶奶”深信不疑的珠娘差点尖叫,幸好被法式捂住了嘴。
蜉蝣声音很凌厉:“[楼]和[阁],你是哪家的?”
为什么不是[台]?柳玉楼反应了一瞬,才明白——隔着红绫,他只能看出大概的方形字体结构,明显不是[台]。
柳玉楼举起双手后退一步,从腰间摸出来了那块刻着“楼”字的鱼符。
……说起来,好鬼神的新皇说要给她送个“楼”字牌,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看到俗世楼鱼符的那一刻,蜉蝣眼睛就红了。他好像被触发了怒气值的boss,一下子抽出拐杖的短刀,直逼柳玉楼的喉咙!
法式立刻:“[千——”
珠娘跟上:“[告——”
这两人倒是默契。
说好的同气连枝,私仇是私仇呢?
柳玉楼先制止这俩:“不用!”
就在这犹豫的一瞬,短刀划破了她的咽喉,然后停下了。
柳玉楼敢这么有自信,不是因为她莽了,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了——
一炷香已到。在她拿出俗世楼鱼符后,大大的“蜉蝣”二字前,红色的名字变成了——
黄色。
中立!
蜉蝣收了刀,冷哼一声:“倒是有几分骨气。[仙]字部,就凭你这么个小丫头?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部是怎么看出来的?
意料之外的情况——这是模拟器没有得到过的信息!
柳玉楼脑筋飞动,回忆起自己获得这个鱼符时的信息——
那是从珠娘的身上摸出来的。
……死结了。
柳玉楼开始回忆所有的信息——[亭台楼阁]神神秘秘,除了眼前这个[亭]的和疑似来自[阁]的红兰,疑似来自[俗世楼]的只有……
神秘的青衫女子和蜉蝣上周目口中“做了俗世楼的狗”的奇怪人。
她顺着本能胡编:“是疯狗给我的。”
蜉蝣完全没有怀疑:“那条狗?不是,他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他信了。柳玉楼松了一口气。
“不对!”
柳玉楼刚放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对——这个称呼不是我起的吗?怎么流传这么远了?”蜉蝣满脸怀疑,“就算给人,你是‘她’之外的女子,他凭什么给你?不做狗了吗?”
柳玉楼:……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个谎要用更多来圆。面对这种情况,她只能故作高深莫测地笑笑,算是留白,又把话题转到珠娘上:“这个姑娘俗世楼要了——”
蜉蝣不再纠结之前狗不狗的事,立刻接上:“俗世楼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说好了,这是我们要的人。”
柳玉楼松了手,公鸡满院子乱跑,法式把门带上了。
柳玉楼瞟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心下急转:蜉蝣是迫于俗世楼的威慑才难得的好说话。脖子上伤口沙沙的,肩膀上也疼得厉害,提示着她这人凶得很!
她忍着疼痛,假装淡然,笑道:“房内有您叔叔的家信,可以去看看,俗世楼要留这姑娘到明天早上。——先别急着动手。”
蜉蝣已经拔刀了:“同气连枝,只是不死而已,没让你蹬鼻子上脸啊![俗世楼]还有什么想法,咱们‘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