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楼刚想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伪造的身份应该知道这件事。
谢天谢地,珠娘恰到好处地帮她开了口。
“没错,但普通的应该只有识别身份这一功能。”法式回答,“极少数阳诡甚至能化成人形——它们往往保留了一丝神志,也就更为可怕——”
“那它们是不是能保护人?”想起了东边迷雾里的人形将军诡,柳玉楼插嘴道。
“怎么可能。”法式冷笑道,“人与诡异一定是对立的。”
“可——”
“诡异物品不算。”法式提前预判了她想问的内容,“它们往往有着未解的执念,因此触发条件苛刻,甚至永远无法被触发。因此,它们能短暂地配合人,前提是你第一个满足触发条件、暂时确实完不成它的执念,又确实在完成的路上。”
待柳玉楼消化这些信息,法式告诫道:“记住,非人形的诡异是没有情的,永远不要对他们抱有感情。历史上和诡异物品处出情分的不在少数,甚至有人爱上了一幅画——但即使是阳诡,也只有当年人执念中的那一丝情感遗留。它们不是人。”
“如果让它发现你长时间没有完成它的执念,”法式说,“下次它的触发条件被满足时,就是你的死期。”
柳玉楼心里一动,将军诡早丢到了十里之外,手下意识攥住了红绫。
“至于阴诡……”法式接着介绍,“也就是和人无关的,草木鸟兽、山川水脉等产生的诡异。它们往往更有攻击性,比如净——”
意识到蜉蝣在场,法式很自然地接上:“净圈寺。”
的天罚。
柳玉楼意会。
蜉蝣只以为法式在给珠娘介绍,虽嫌弃他的繁复多嘴,到底是没有阻止。
“模拟器,阴诡阳诡的战斗力怎么划分?”
【一般都是人形阳诡>阴诡>阳诡。】
谢过法式和模拟器(后一个是柳玉楼偷偷谢的,可把模拟器爽到了),几人继续赶路。
下山是来不及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再找其他落脚之处恐怕不易。
蜉蝣眉头紧锁,心中叹息之际,倒是记起刚刚的山神庙。
这一看就是诡异容易出没的地儿啊!
柳玉楼弱弱地开口:“那个,能不能不去?”
蜉蝣冷笑:“你没见过夜晚的野外?俗世楼果然是一群吃干饭的。那庙里纵使再危险,也好过诡异夜行!”
“你不是说那个山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那也不至于死。”蜉蝣说,“夜晚的野外,比它恐怖的诡异不知道凡几。”
法式也道:“的确。平时的阴诡满足条件才能看见,但夜晚是诡异的狂欢,它们会直接显形。
“抛开[跳珠诡]那些常见的外,贫僧还见过一种遮天蔽日的[走山诡],形似蓝色烂泥,可移山倒海,所过之处山河易处,寸草不生,大部分白天的诡异都要退避——它走过的地方,也就是咱们现在行进的官道。”
柳玉楼:……
一想到现在走的路是诡异开的,她就忍不住寒毛直竖!
“还有一种罕见的白色阴诡,俗世楼文字部名之[三月头]。
“它们形状类人,只是四肢草木,头顶粉桃,粉面常笑,见人就问对方能不能看到它。
“如果你答看到了,它就转为愤怒,说你阻了它去人世投胎的路;你答没看到,它就变为大笑,说你是它的同类,让你变成它们的一员。但是人变成的诡是阳诡,它们一眼就能认出,然后把人当成花肥。”法式补充,“因为它们的颜色像是三月桃花,因此得名。要是遇到这种诡,只能假装没看到,不管它们的诱骗。”
“这不是很简单嘛。”珠娘问。
“说来简单,它们会幻化成各种人物,比如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没有不能变的。婴儿啼哭,鸟兽尚要悲悯庇护,何况活生生的人呢?哪儿有那么容易假装不见。”法式转头看向蜉蝣,“说来,施主的天赋恐怕和它们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