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圆荣忍着心痛最后数完一遍库房,师兄已经带着那个头顶鸡蛋瘤子的男人进来了。
“[天宝阁]的?”圆荣松开手里的银子,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账本,然后把账本收到。
他一副高人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边数钱边心痛,淡然开口,真有几分国寺库房总管的模样。
财生点点头,亮出了一片带着银花标志的金子。
铁树银花。
[天宝阁]的信物。
圆荣的眼睛亮了,很快又强行按了下去。
不行,不行,说好了要当高人……
一箱一箱的银子在眼前消失。
圆荣终于绷不住了:“收了神通吧大师!你才是大师!好歹给我留点吧?”
财生无奈笑道:“[运财]是单向的,除非你想来天宝阁总部……”
“我去!我想来!”圆荣抱着银子哭道。
圆幡一面把他拉下去,一面还得告罪:“师弟稚子心性,贵客请勿放在心上。”
一面又像父母当着客人打孩子一样,问圆荣:“你够格么你就去?”
声音渐渐远了。
确信财生听不到了,圆幡才放了他:“知道在哪儿么你就去?[亭台楼阁],各个都在奇绝之地!”
……
山神庙附近五十米,一个隐蔽的小山洞里。
留花寨土匪们同样在过年。
喽啰们将猪、牛、羊抬进来,大块的酒肉堆在一起。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就是山匪能想到最好的庆祝方式了。
……
月娘莹白如玉的手指把春联按上了门。
红色的手印按在了收据上,是齐玉卿、财生和圆幡画的押。
曲钥匙喝醉了,盯着许芝芝住过的屋子,逐渐伸出了手……
“咣当!”
柳玉楼一把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木门缓缓开启,珠娘眼里的世界被一点点照亮。
“我不吃——姐姐?玉楼姐姐?”
轻微惊恐但是仍保持着活力的珠娘衣衫褴褛,还没有变成那个衣着华丽却眼神空洞的外室珠娘。
柳玉楼松了一口气。
赶上了。
模拟里面那个没有聚焦、极度惊恐,甚至触发了应激保护模式的珠娘,再也不会出现了。
珠娘终于有了几分小女孩应该有的天真,她冲到柳玉楼怀里,像是每个有亲人保护的女孩子那样撒娇:“玉楼姐姐……你来了!”
柳玉楼快步上前,蹲下身,温柔地把她拥在怀中:“我来了。”
相对无言,但是胜过千言万语。
当年你胭脂阁为我推开那扇门,让我在世界的错乱中得以抽身。
如今我跨越艰难险阻为你打开门,避免你困在命运的循环里,锁上自己的心门。
这个世界很危险,可是也同样精彩,我们一起去看可好?
柳玉楼笨拙地唱响了那首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