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陌汐听得云里雾里，但她坚决认为这是这男人表达能力有问题，而并非自己理解能力不好。

封殇背着双手，望向只剩下一半的夕阳，“在强大的人都有黄昏时日，神亦如此。”

陌汐注定不能理解封殇的高深莫测，便被赶来叫她的陌紫枫带去了人群前。

粗略的发现，多半天的时间，竟然有几千人恢复了神智，只是这些人着实凄惨了些，身上大伤小伤比比皆是，有的甚至衣不蔽体，唯一庆幸的是，竟没有一个残疾的，即使在神智混乱的时候，他们依旧有自保能力，不像身体还很脆弱的孩子们。

众人发现陌汐到来，竟哗啦啦的都跪了下来，再与世无争，再天真淳朴，遭遇如此大变，他们也知道，先前他们走错路了，巫族差点灭族了。

“灵女大人！”

虽然中气不足，但几千人同时呼喊出声，还是吓了陌汐一跳，但也仅是一呆，她便迅速闪身，几个起落之下，便来到了他们身后，不愿承受这一拜，也不愿意接受灵女的身份，

跪拜完毕，众人才发现“灵女大人”不见了，慌张四顾下，才有眼尖发现她站在自己身后。

一个鹤发童颜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了陌汐身前，陌汐知道他，不是位高权重的长老，但是却负责巫族的族史记载，在族中也有很高的威望。

不知为何，这几千恢复神智的人中，没有一个长老级别的人。

此人名澜，族人都净重的称呼他一声“澜老”，此时他虽然面庞看起来很年轻，脸色却很苍白，没有一点红润。

“灾难之前示警，大难之后现身相救，解巫族上下灭族之危，您是我巫族当之无愧的灵女大人，请灵女大人带领巫族残众，重整巫族雄伟！”

说罢，澜老又带头跪了下去，陌汐无语，瞥了眼明显看笑话的封殇，见他毫无帮忙之意，也淡了眉眼，没在闪躲。

论恩情之大，她有资格受此一拜，可是更多的，她是觉得这群人很悲哀。

众人虔诚的跪拜，陌汐却沉默良久，最终常常一叹。

“巫族有信仰是一件好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是这片大陆，弱肉强食，如果一直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明身上，再强大的种族又能坚持到几时？族群的每一项决定，都是人做出来的，一朝行差踏错，就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每次灾难都要神明出手干预，在大家眼中，女神的存在，就是收拾烂摊子的吗？”

陌汐的声音不大，但却冷漠至极，她甚至没有开口叫大家起来。

“再伟大的神明，对于永远只知道祈祷的信徒，也会逐渐厌烦并抛弃，一个不知道自强，不知道自力更生的种族，是没有资格在这片大陆生存下去的！”

“我想我并不是你们的灵女大人，即使我真的是，我也不会做，如果巫族连自己的灵魂都失去了，只会寄托于巫神和灵女的不断照顾，给予你们希望，保证你们不受任何灾祸侵袭，那这样的族群，即使这次大难不死，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