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识盈闻言一愣,顿时来了兴致,便问道,“不知是何事?”
\t甘蓝点了点头,抿了半晌嘴唇,大抵是在组织语言,良久,才终于开口说道
\t“不瞒您说,实际上,关于我那位素未谋面大师伯魏淑芬炼制情蛊的故事,在村里流传的很广,当然,其中绝大多是些捕风捉影,真正知道些东西的人很少,恰巧,我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t“我听我的妈妈说起过,大概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也就约摸五六岁的时候,经常能接触到我的大师伯,她一开始其实是有些怕我这位大师伯的,那是因为那位的性子有些孤僻,除了同村的几位蛊师,很少适合外人有多的接触。”
\t“而真正让我妈妈对这位大师伯产生兴趣的原因是,这位性格孤僻的天才蛊师突然有一段时间,像是转了性子一样,天天抱着戏本子咿咿呀呀的哼唱,还跟外来的行商到处收不同的戏本子,最多的时候甚至把她整个家都要堆满,但没过多长时间,那位魏师伯突然又将所有的戏本子全部扔了出去,紧跟着不久,那位魏师伯就离开了清河村。”
\t甘蓝顿了顿,继续说道,
\t“当时我妈妈并不理解,大概只是出于兴趣,天天跟在魏师伯身后捡她不要的戏本子看,但后来回想起这件事,却觉得另有深意,我曾经因为此事问过师傅,但师傅却似乎是不愿提起这件事,我只能悄悄根据她口中的零星细节大致推断了一下,我那位魏师伯在翻看戏本子的时候,大概正是在她想要练情蛊·爱的那段时间,我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或许能对您有什么帮助。”
\t“戏本子?”顾识盈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只是又默默的念叨了两遍,“戏本子……戏本子。”
\t按照之前大蛊师所说的,魏淑芬发现了,可以用炁局来代替蛊虫连接天地的引子,那其实上下的这都是做排除法了,天底下的炁局无非就这么多,能被人掌握的更少,术士们的奇门格局算一个,洛神赋图展开的书画阵局算半个,那照这样说,魏淑芬研究戏本子,是不是也代表着和某个炁有关?
\t顾识盈心里一动,似乎猛然间触动到了什么答案?
\t“内个,顾先生?”甘蓝见顾识盈一副愣在那里的样子,有些拿不准,轻声提醒了他一句。
\t“喔,抱歉,刚刚走神了,”顾识盈这才反应过来,甘蓝还在门口,赶忙道歉,又为了缓解尴尬,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甘蓝女士,恕我冒昧,您和大蛊师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
\t甘蓝闻言一怔,倒是没想到顾识盈会问这个,一时间有些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矛盾,只是师父这些年一直牢记着我师祖临终的教导,想要找回我们清河村的圣物,蛊盅,为此,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到处寻找,但始终杳无音讯。”
\t“我和几个村里的师兄师姐妹其实也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东西谁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早就坏掉了,没必要搭上所有人的精力去找,毕竟这些年为了找蛊盅,我们村子里几乎一点发展都没有,以前的清河乃是蛊师圣地,但如今却衰落成了这样,在我们看来,还不如干脆放弃寻找那个什么虚无缥缈的蛊盅,紧跟现在时代的步伐,让大家伙都过上更好的生活。”
\t“但师傅却死活都不愿意放弃寻找蛊盅,我们曾因为此大吵过一架,但最终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大概那东西在她心中已经如同执念一般的存在了,后来很多师兄师姐就离开了村子,我也搬家到了昆明,结婚,生下了紫苑,我师傅大概是觉得我们都是叛徒罢,所以有些不待见我们,但她这人就这样,嘴硬心软,表面上谁也不饶,但实际上做的比谁都多。”
\t甘蓝说着,语气确实缓缓慢了下来,神色略有些恍惚,隔了好久,才道出最后一句:
\t“所以,其实和顾先生您想的不太一样,我和师父之间并没有矛盾,我们只是……闹了点小别扭罢了。”
\t甘蓝说罢,不知是自嘲还是怎的?耸肩笑了笑,不再说话。
\t“原来如此,”顾识盈点了点头,“多谢您不吝相告。”
\t“没什么,”甘蓝摇了摇头,“夜深了,我先告辞了,请你也早些休息吧。”
\t“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