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察宇宙,眼观耳听鼻嗅舌尝皮囊触,穷极不过半成,必疑宇宙之大不可察。
神察宇宙,浩瀚亦如微小,微小亦如浩瀚;己身与宇宙谐同,方知宇宙之尽可察。
正是这些看起来似懂非懂的语句,将马奴带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云里雾里的,似睡非睡的,不知道时间。
一定不是在梦里。马奴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在一种比之前修习法门时,更美妙也更难以言说的状态中。这就是一种清醒,不同于白昼之醒的另一种清醒,就把它叫夜醒算了。
从模模糊糊到清楚明白,他看到了自己的,正在一张一缩有力跳动的心脏。
不,不是看到的,但确实“看”到了。平时看物,只能看到一面,另一面必被遮挡。此刻“看”心脏,却是整体各面俱在,仿若有好多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在同时观看。
和着心脏的跳动节奏,仿若全身都在振动,无比舒适的感觉一阵阵蔓延到全身。
心脏自始至终都被“盯”着。
熟悉的清凉感从心脏传来。
哎呀,太舒服了!马奴被舒服到昼醒了。
“你小子还算可造之才,居然能一夜见心。”这是与手心里的鼓动一起出现的音讯。
“青老爷,一夜见心,很稀少吗?”马奴有点自鸣得意。
“小子别得意,一夜见心确实不多,但之后的路还很长,开头很强,半途而废的人占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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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浴房,打一桶冷水洗了澡,回到屋里,张师兄刚刚醒来。
“师弟,这么早,去做甚?”
“不知怎的,身体虚得紧,每天夜里流虚汗,早上起来身上臭,去浴房冲了个澡。
师兄,你要不早上和我一起起床,一起冲澡,好不好?
师兄,你每天都睡得晚,不要起来那么早。睡少了身体不好!
师兄……”
马奴一边躲在帘子后面换衣服,一边不停说话,不给张师兄说话的机会。
换好衣服转出帘子,张松恺找到空隙,“师弟……”
“师兄,回头和你说,我先去伙房领早点,去迟了就没了!
哎,师兄,我帮你一起领了吧!”人已经跑远了。
“不用,我自己会领……”张松恺在后面无奈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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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子今天来的好早。
马奴刚领到早点,从伙房一出来,就遇到了他。
没话说,先递给小二子一个黑面馒头,还是热腾腾的呢。
“好吃!”小树林里,两人相对站立,分享着早点。
小二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展开,“公子说,这两本书,够你鼓捣两年了!我想也是,《三字经》我读两年了,还没读完呢。”
“啊,你家公子发现了!”
“没事的,拿书被公子看出来,我就干脆明说了。公子真好,一句都没骂,还亲自选了书。”
“你先收着,有空了看。我先去解个手。回头还有好事要告诉你”
“嗯,好!”
小二子回到树林时,马奴已经用杂草扎了两个草把,也选好了坐的地方。
二人挨着坐一块儿,和天下所有的小孩一样,没有间隙地说着话。很多话都是重复之前多次说过的,但每次说起来,都有一些更新。二人似乎都明白,这些更新多半是掺过水的,但都不揭穿,还是愿意听。但这次,小二子似故意般一直说着之前的老话。
“你不是说还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小二子等的就是这一问,于是摇头晃脑,拿腔作调地:“公子的事确定了,我的事也确定了,我们一起走。”
停了停,待马奴要开口时,又道:“我还和公子说了你,公子等会回去前,还会找你。他好像愿意把你也带过去。”
“我去作甚?”这是马奴在心里对自己说。
“别憋着,高兴就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