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张师兄又叫醒了马奴。
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叫得早。
“张师兄晚上又没有睡好吗?”张松恺眼睛又是红的,但马奴不需看眼睛判断,他在昨晚的似睡非睡状态中,感受到了回来很晚而后又翻来覆去的张师兄的兴奋和不安。
张松恺打开房门看了看又关上,走近马奴,用很小的声音道:“我劝师弟还是不要去荡武门,去尊武门是更好的选择!”
“师兄见到人了?”马奴也把声音降到很小。
“见到了!谢师弟牵线搭桥,幸亏见到了!”
“嗯?”
“两相对比,一个如师,一个如匪。”
“师兄何出此言?”
“诛武门来招徒的师傅,老练持重,胸襟阔大,讲起话来,出口成章,字字入心,让人信服,并使人豪气顿生;另一个却是轻浮放浪,粗鄙不堪,言行皆如流寇。让你选,会选谁?”
“得偿所愿,师兄的去向已能定下了?”
“定了!告诉你,习武殿二年班三年班的,几乎都定了!”
“那我得恭喜师兄!”马奴做了个恭喜的手势。
张松恺再次开门观察后关门,凑近马奴道:“师兄冒着危险告知你一件事情,你就算不去龙虎山,也不要去荡武门!”
“请师兄赐教!”
“道长们在查你,你身上是不是有宝贝?你手心的青记被怀疑了,师父,哎,万道长会去核查。”
听到这话,马奴如遭雷击,脸色霎时大变。
手心立即传来动静,脑中也有了音讯:“慌张作甚?”
“师弟也不要着急,高师兄说了,不会与你计较,你去龙虎山的事如能定下来,你的任何事都不是事!”
看来,这是领旨招降了。马奴在心里嘀咕一句,“多谢师兄为我通气,我会慎重考虑,妥善处置。”
又道:“我要去洗漱,身上臭,怕污了师兄!”说完嘻嘻一笑。
修习观宇大法以来,马奴天天早上都需要冲洗身体,不然就臭得自己都很难受。
张松恺望着马奴的背影,回味着他的话语和行为,心道:“这他么还是八岁的孩子吗,比我都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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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他们见面!”马奴一边冲澡,一边和青老爷商量着对策。
马奴对青老爷说,估计万老道会等高李氏进庙时,与她相会并核实胎记的事,因此不让他们见面是唯一的选择。
“如何才能不让他们见面?”青老爷发出的音讯中带着嘲讽和不屑,马奴能明确感知到。
“老爷你帮我想想办法呗!”马奴有点撒娇,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恶心!”青老爷没有顺杆子爬,马奴也没有失望。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刻意地撒娇,而是就像孙子见到亲爷爷后自然而然的行为。只是,他不知道,正是这种以孙对爷的言行让手心的那位很是不满。
“青老爷你看着我死吗?”
“你敢杀人吗?”
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怎么会想过杀人?又哪里有胆量杀人?
“不敢!”马奴没有任何停顿就回答了。
“你既不可能阻止他们见面,又不敢杀人,那就只能让那女人说出对你有利的话。”
对呀!但得有人传信给娘亲。眼下,只有娘亲才能救他。
回到寝房的马奴,脑瓜子仍在快速地转,手脚也在不停抖动,好在张师兄出去了,见不到他这紧张不安的样子。
那个恶毒的高李氏,从不顾我的死活,一直嫌我脏,肯定不知道我手心有没有胎记,她得先问娘亲。
按照高瑀儿入庙上课的规律,今天上午会来,万老道会问她,那么下午她回去就会问娘亲。
我只有半天时间。可我又出不去,恐怕已经被紧盯着,不会给我假。
偷跑可能会死得更快。
只有两个人能为我传信,但都不是绝对可靠。
只能两个人都用上,赌一把,拼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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