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眼熟倒是正常,三弟是在武威出生,说不定小时候见过。”张昶说着不由多说了一些,“当时还有一个解梦的说三弟会回到武威当官。”
张猛抿着嘴唇,始终不语一言。
贾穆感觉有些奇怪,他起身拱手道:“既然事情已经问完,那就且容在下告辞吧!”
“诶!还请先坐下,一同书写一番再走也不迟!”
张芝发出了邀请,贾穆不好拒绝,不过眼下的事情不多,答应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
张芝字迹气脉贯通,隔行不断,一笔书而完。
张昶字之体势,一笔所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
即便是张猛,也是书写完成,即便年纪差距较大,但和两位兄长一般都是草书。
三兄弟书写完后,贾穆还在研墨,看着眼前的帛,他实在是不知道写什么好,只感受到三道目光看着自己。
他到底要写什么呢?
这两人的意思,是想让我带着张猛吗?
贾穆大致有一个推测,问题是这个推测不能由他说出来。
研着墨,贾穆的双目已经走空了。
“写什么好呢?”
喃喃自语着,他的目光逐渐凝聚起来汇集在帛上,最终提笔写下五个字:好花都待晚。
写完后贾穆松了口气,对身旁的张氏三兄弟道:“一时间想不出到底写什么是好,还请谅解!”
“研磨的本意不是为了写字,而是安定内心,穆弟若是早生四十年,估计也是当朝三公。”
张芝的目光落在贾穆的左手上,左手的手背半边都是墨迹,可以说是研墨不专心,也可以说是是研墨过于专心。
他毕竟是突然提起,而贾穆又毫无准备自然是属于后者。
“伯英兄终于不打趣我了。”贾穆轻笑,揭过了这句早生四十年的话语。
“既如此,我有一事拜托穆弟,我三弟今后就拜托照顾了。”
张芝说着,将自己刚才书写的帛外附一杆笔递向贾穆,“可惜我是看不到好花绽放了。”
“......”
贾穆起身避开了,“伯英兄,恕我无礼,军中还有要事,告辞!”
这摆明了就是托词。
张昶无奈送了贾穆一程,“穆弟,不要见怪,大兄他只是想为猛弟他谋一个出路。”
“我知道,可是此行太过凶险,若是失了性命,我如何对得起今日的托付?”
贾穆表示了自己的为难。
张昶也表示他和他兄长理解他的为难,“好花都待晚,有时候晚了就代表见不着,此行凶险是不假,但穆弟攻入长安后用的着他。”
“......书,心画也。”贾穆引用了前人一句话,“文舒兄和伯英兄的字迹几近豪放飘逸,而猛...弟的字迹似有抑志,心中有约束,行事......”
“正因此,才要交付给穆弟,如果遭遇不幸,那也是他的命,我不会怪你,也会在碑前诉明情况。”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近人情。
贾穆看着张昶说道,“既然如此,他想来,那便来,他不想来,还请不要强求,我在城门口等到宵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