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从远处望去,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占地面积之广,竟有一眼望不到尽头之感。高达五丈的正门牌楼上,公爵府三个大字熠熠生辉,诉说着主人家的显赫与富贵。
这座占地面积超过三千亩的巨大府邸并不属于任何一座城市,而是单独建立在星罗帝国首都星罗城外西北方五十里外。由此可见,这府邸的主人在星罗帝国是有着何等尊崇的地位。
此时日正当中,明媚的阳光洒落在晶莹的琉璃瓦上,令整座公爵府都蒙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哪怕从星罗城城头眺望也是依稀可见。
可纵使大日高悬,落入戴府中的阳光也从不属于角落里那对可怜的母子。
公爵府的柴房边,恶臭的衣服叠成一叠叠小山,都是戴府下人换洗的衣物。肮脏、恶心,但对于没有任何经济支撑的霍云儿母子而言,这些脏活累活都是生的希望。
生活的重压亦让幼小的雨浩早早地学会了帮助母亲。
“雨浩,你还小,别累着自己……咳!咳!”
霍云儿搓洗着衣物,疲惫的身体加重了本就糟糕的疾病。不由掩着连咳了几声,然而生怕雨浩担心,很快又挤出平日里故作轻松的笑容。
“好的,妈妈。”
瘦小的男孩扯着那晒好的衣物,听出妈妈的异样后眼睛闪过一抹猩红。咬牙将衣物装包提到肩上,一步一步向着深邃的公爵府内走去。
送衣服的这段路程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很长。路上的雨浩抬起头擦拭了一次又一次汗水,好在路并不难走。哪怕只是最下等的仆人区,四周也充满着富丽堂皇的装潢,连脚下的路都是价格不菲的青砖。
耳畔里曾经听到的话也许在理。
那下人挺胸骄傲地说着:“要不怎么说外面人都想坐戴家的狗呢。”
可自己拥有着母亲说的高贵血脉,却过的……
“看啊,又是那野种……”
“你说那女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
细碎而恶毒的话语漏出的一点一滴都足以污浊一个孩子那单纯的心。以致每到府内人多的地方,那若有若无的注视,那窃窃私语的声音,都让雨浩觉得自己的脚步似有千斤重。
男孩也曾倔强地驳斥,如同幼兽的嘶吼,惹来的却是更多下人看戏似的嘲讽。
他也曾在梦里希冀,妈妈说的那个男人,能回来给他们母子一个公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甚至戴家下人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下人使用,洗衣、打扫……甚至刷恭桶,霍云儿为了儿子也是不得不做。
然后这些下人他们遵照着公爵夫人的指示,只给霍云儿那一丢丢可怜的铜魂币,在买个鸡蛋都得银魂币的公爵府简直可笑。
讨好夫人的同时还满足了他们那颗卑劣的心,让曾经伺候过公爵大人的丫鬟如今伺候着自己,争相炫耀并以此荣。令年幼的雨浩不止一次听到过不少恶心的话语。
放下衣服后,在下人嬉笑中逃似地离开这吃人似的公爵府,扶着树木的男孩攥紧着心口重重地喘着,泪早已不知何时而落。
你们可以说我的出生是个错误,为什么要侮辱我的母亲!
静默了良久,男孩熟练地擦了擦眼泪,他已经没有时间哭了,浪费时间就会让妈妈多一份活。
自己终究……要困在这公爵府四四方方的天。
重新背上衣物,男孩又为了生计,踉跄地踏上了噩梦的道路。一直往复到日暮时分,霍云儿去今天的厨房看看有没有些剩下的备菜,兴许对方能大发慈悲收下魂币施舍给他们母子,雨浩才难得有几分自己独处的时间。
自小懂事的他从不走远,因为妈妈很担心他一个孩子被公爵夫人用那些阴私手段夺去性命。
不过雨浩倒是记得,自己偶然读过一次的戴家家训有写,凡白虎子,必载家谱。
但凡公爵夫人有点脑子,直接让自己生不下来便是。但可笑的是,自己生了下来,还活到了快觉醒武魂的年纪。
说白了,她真正为难的只是自己的母亲,不,是每一个和她抢那个男人的女性。
用一些下人粗鄙的话讲,就是坏得不够彻底,蠢得倒还可以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