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剩余的灵能不多，不可能再给自己披上虚兽外衣了，剩下的灵能只够维持勾魂使者的状态，但也维持不了多久。

没了勾魂使者铠甲的阴气荡开水流，他多半就要溺水。

更糟糕的是，即便有勾魂使者铠甲的阴气隔开水流，这铠甲里原本存在的氧气也快要被耗光了，到时候他还是个死！

那么，现在，他只剩一点离开此地的希望。

陈厌胜硬着头皮朝声音来处游去。

这深潭不仅深，而且潭底空间巨大，至少要比深潭所在的宅邸要大。

而且潭中明显不是死水，陈厌胜感觉到了水下的暗流，那暗流带来类似地下水的清冷和甘甜气味，这里显然是有地下水系的水流连接的。

想到盛京城那发达的地下水系，陈厌胜也就见怪不怪了。

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来到了潭底。

潭下光芒晦涩，潭上的阳光几乎照不进来，潭底几乎就是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仅仅只来自陈厌胜勾魂使者铠甲散发出的清冷苍白鬼光。

借着勾魂使者铠甲的氤氲鬼光，陈厌胜一眼看到了潭底密密麻麻的骨架。

这些骨架不知道在这里停留了多少年，已经被黑绿色的藻类完全覆盖，游鱼和虾蟹穿梭其中，倒也不太恐怖。

开口说话的，就是茫茫多骨架的其中一副。

“你好呀，我的朋友。”

骨架半个身子被埋在潭底的淤泥和沙子里，它抬起右手，想要和陈厌胜打招呼，却只抬起了半只手臂来——它右臂的下半段，没有了。

陈厌胜看着那丢失的右臂，脑海中有一道灵光闪过。

原来是你。

或许，这就是化解这场危机的关键。

‘天外异种必定相遇……我和他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种现象的底层原理到底是什么？’

陈厌胜脑海中一念闪过，那没了喉舌的骨架就再次开口了：

“真不好意思。”

骨架收回只剩一半的右臂，用左手和陈厌胜打招呼。

“真没想到会有人下来，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期间没一个人下来看我，只有这些游鱼为伴。”

陈厌胜问它：

“你是谁？”

骨架用左手挠了挠头：

“我是谁……我也忘了。”

骨架虽然记性不好，但好在它十分健谈：

“我虽然忘了自己是谁，但大概知道此地发生了什么。”

它指着遍地的骷髅骸骨：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械斗，械斗的双方为了争夺一个血脉稀薄的皇室远亲，大打出手，死伤无数。

活下来的人为了避免官府追查，就把死了的人推进了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