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蒙毅和他的同伴们即将带着月氏国的质子踏上归程、重返咸阳之际,时光悄然流转至十月末。
蒙毅暗自盘算一番,吕素预计会在十二月末尾分娩,这意味着他即将迎来前世今生的第一个孩子。想到此处,他的内心充盈着无尽的期待与喜悦。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匈奴之地,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有关冒顿暗中勾结羌族、企图篡夺王位的传闻如野火般蔓延开来。
此时此刻,一顶宽敞的帐篷之中,冒顿怒不可遏,他那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营帐。只见他猛地挥动双臂,将桌上摆放整齐的水壶以及笔直竖立的刀架统统推翻在地,刹那间,屋内变得凌乱不堪,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冒顿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地嘶吼道。
这座营地乃是冒顿的亲卫军所驻扎之处。想当年,在王庭之战中,匈奴遭遇惨败,众多族人不幸丧生,伤亡惨重至极。唯有他率领着区区八百勇士奋勇突围,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杀出重围,并成功逃脱。此后一路逃亡途中,他又不断收容那些失散的残兵败将。经过数年的精心锤炼与磨砺,如今这支规模仅有千人的亲卫队已堪称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
因此,亲卫军上下一心,对冒顿可谓是死心塌地、忠心不二,绝无可能出现通风报信之类的状况。
此时,亲卫营的副将一脸凝重地走到冒顿面前,压低声音禀报:“太子殿下,经过属下一番仔细查探,发现此类流言蜚语竟是源自那两位被派往月氏国的使节。他们返回之后不久,这谣言便如瘟疫般迅速传播开来。”
听闻此言,冒顿的眼眸深处瞬间掠过一抹凛冽的寒光,他的嗓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一般:“看样子,我们所谋划之事恐怕已难以隐瞒下去了。既然如此,那也无需再遮遮掩掩!”
紧接着,冒顿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副将,语气坚定地下达命令:“你即刻暗中调动五百精锐铁骑,悄悄埋伏于月氏国通往秦地的必经要道之上。此次定要让那些秦人有去无回,粉身碎骨!此外,速速派遣使者前去告知钟羌部落,时机已然成熟,可以开始行动了!”
副将闻令,赶忙躬身施礼,朗声道:“谨遵太子旨意!”言罢,他转身快步走出营帐,执行命令去了。
望着副将离去的背影,冒顿紧紧握住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弯刀,心中暗自思忖:“父王啊父王,事到如今,可就怪不得儿臣心狠手辣了……”
且说这厢。
那一日,李子维谨遵蒙毅之命,精心拣选了三位得力之人,负责护送身负重伤的五位兄弟回归烧当部落养伤疗疾。
这一路历经两日艰辛跋涉,终于抵达了烧当部落王帐所在之处不远的一座山坡之下。
这三人之中为首叫李二,因着临行之前李子维再三嘱咐需得隐秘行事,故而他独自一人悄悄前往,试图寻得公主塔里兰出手相助。
偏巧此时,塔里兰正率领一众随从外出巡视。李二则瞅准时机,横身拦住了她的去路。塔里兰闻听竟有伤者亟待救治,当即面色一紧,赶忙将这些人悄然安顿于自家亲卫营帐之中,又速速差遣军中良医前来诊治,同时严令众人务必守口如瓶,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匆匆一月已逝。经过这段时日的悉心调养与医治,那五位伤者已然可以下床行走,亦能从事一些简易的活动。
怎料想,与此同时,远在的钟羌部落收到了冒顿传递而来的讯息之后,旋即便火速集结起五万精锐之士,其中包括了依附钟羌部落的其他羌族小部落,不动声色地朝着烧当部落周边缓缓推进,更派遣使者给塔里克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