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琼嬅就住在了高府,让阿顺回去报了信说外祖留自己在高家住一晚,而自己则睡在高氏未出阁时住的院子,睡了一晚踏踏实实的觉。
等第二日在高府用完了午饭琼嬅才慢腾腾的回到了王府,韦瑾得了门房的信立刻告知宋思儒大丫头回来了,宋思儒叫人去唤琼嬅,琼嬅却说杂事太多抽不开身,宋思儒只得亲自往梦华居去了。
宋家的几个孩子都跟着去了梦华居,却见琼嬅正优哉游哉的坐在廊下嗑瓜子,见他们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爷您瞧,这就是所谓的杂事众多抽不开身。”韦瑾先点了把火。
见琼嬅又摆出那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宋思儒略有生气,尤其是在昨夜被韦瑾吹了一晚上的耳边风之后,更是觉得琼嬅似乎早就想好了一切,那日的父女情深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我问你,你将你母亲的嫁妆都送去高府做什么?”宋思儒问道。
还在说这件事,真的是没完没了了,琼嬅将手里的瓜子放下,抬头看向宋思儒:“昨儿个不是父亲说的我母亲的东西就是我的吗?既然归我所有那自然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等宋思儒开口琼嬅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明日我便要离开王府了,父王和王妃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惦记我如何处理嫁妆的事吧?此时此刻你们应该惦记的不应该是我一路是否顺利,能不能安全到达大金吗?”
“呵,大姑娘伶牙俐齿心思又多,岂会不顺利不安全呢?”韦瑾嗤笑道。
琼嬅想不到她还敢说话,原本不想多生是非现在不怼她几句又觉得憋屈,当即翻了个白眼:“王妃此言差矣,凭我多伶俐多有心思也抵不住小人的暗害呀,比如说我院里的红绫,不正是王妃安插在我身边的吗?若是我带了她去大金,不知她会不会在半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了我呢?”
韦瑾大吃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同样惊的手足无措的红绫,这死丫头怎么会知道?红绫可是已经在梦华居五六年了,从一个三等女史一步一步走到了死丫头的贴身一等女使,难不成一早就被她给发现了?
“岂有此理,我何曾安插人在你身边了?这红绫是府里买来的女史,进了王府大门直接拨给你用了,都没有进过瑾香苑的门,岂会是我的人?”
“只有从瑾香苑出来的人才能是王妃的人吗?王妃冰雪聪明行事妥帖怎么会留小辫子等我去抓呢?不过人呐只要做下的事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比如我就多次见到红绫跟门房的奎哥儿私下见面,起初我还以为他俩行为不检暗通款曲,谁承想后来我竟听到红绫那丫头唤奎哥儿哥哥,既如此,这红绫即使从未来过王府,是谁的人想必也不用我多说吧?”琼嬅笑嘻嘻的说道,边说边瞧着韦瑾那一会红一会白的脸。
宋思儒错愕的看向韦瑾,看她的表情便知道琼嬅说的并不是假话,那门房的陈奎正是陈妈妈的儿子,红绫管他叫哥哥还经常私下碰面那就是说红绫是陈妈妈的女儿,陈妈妈是韦瑾的陪嫁,夫家也是韦家做主给找的,她若说不知情怕是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见韦瑾尴尬的说不出话,琼嬅干脆溜达到了她面前,看着旁边的陈妈妈上下打量,陈妈妈自知东窗事发,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明样子,把头垂的低低的。
“啧啧,陈妈妈你说你好歹是他们的亲娘,怎么你的儿女长得就一点都不像你呢?”
陈妈妈压根不敢出声,只把头垂的更低了。
宋文博以前只以为母亲为了让三妹妹嫁入高门,使计和韦皇后从中作梗把原有的婚约作废,逼迫琼嬅远嫁和亲,那日琼嬅说母亲是刻意把她养成这样他还不信,如今看来,打一开始母亲就没打算让琼嬅好过。
“红绫,你当真是陈妈妈的女儿?”宋文博质问道。
早已吓傻的红绫慌乱的跪了下来,只小声的哭着不敢言语。
“此事与她何干?二弟弟你莫要吓着她了。”琼嬅走上前把红绫一把拽了起来,“她不过是听命行事,想她初入府时还不到十岁,她能知道什么?”
红绫愣愣的看着琼嬅,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不明白琼嬅的意思,照规矩伪造身份入府,对自家主子不忠,是要被打发出去的说不定还要被即刻发卖了,可姑娘却说,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