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都走了这小院才算安静下来,碧落想把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收拾妥当,琼嬅却说她们不会久留在此先不用收拾,只叫阿顺出去打探消息,出门前又叫他换了一身金人的打扮。那二太子究竟为何会死?朝中为了此事是否会有动荡?若真有动荡和她们这些入金的女子关系大不大?最最重要的就是,二太子死了,琼嬅应该何去何从?是随关翊再回汴京去,还是留下来再指给其他人?这都是未知数,别说琼嬅心里没底,那关翊更是心情极其复杂,他一到馆驿把琼嬅安顿好之后便忙着出去打探消息了,只是事发突然,那宫里大门紧闭,尚未有消息传出,而元朗自进了宫之后就没再出来。
直到那馆驿的晚饭送过来阿顺这才回来,琼嬅让她们都退下,只留了碧落在房里。
阿顺和宋文博同岁,是高氏去世之后隽娘出府嫁人生下的,不到十岁又送到了宋家伺候,可以说是琼嬅最信任的人了,阿顺随了他的母亲隽娘,聪明机警,忠贞不二,早些年在王府里又跟着宋彦博的师傅学了些拳脚上的功夫,人也长得结实,是有些功底在身上的。
“那广阳王府乱成一团,显然是没有料到二太子的突然离世,连那白布白绸都是现找的宫外的普通货色,说是宫里也要布置不够用的,奴才混进那哭丧的人堆里,却听说那棺木是早在年前就预备下的了,说是给二太子冲喜用的。”阿顺条理清晰,说话的时候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琼嬅闻言放下筷子:“冲喜?意思是说那二太子的身子早就不行了?”
“今日那王府当真乱极了,奴才暂时没有打听到具体的事,也没探出二太子的死因。”阿顺说道,“不过奴才倒是见将军手下的烈风也在王府外打探消息,不知他们可有什么眉目。”
琼嬅点点头,关翊去探消息是正常的,不光是他自己心里要有数,这样突发的大事他是需要具表上奏的,现在琼嬅身份尴尬,凡事还得听人家金王的安排。
“今日之事实在突然,想来将军也是摸不着头脑,阿顺今日好好歇息,明日再探不迟。”琼嬅看向他们两个,“你二人都是自幼与我一起长大的,别说在这大都了,就是在汴京时我也只相信你们两个,如今咱们处境尴尬,凡事都是格外小心,哪怕是柳若桃若或是将军手下的人,都要留三分心眼,事事都要谨慎行之。”
“姑娘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阿顺平时少言寡语,行事却是极周全,这也是琼嬅放心只带他一个男丁来大金的原因。
碧落却是略有不解的问道:“姑娘信不着柳若也就罢了,那桃若对姑娘感恩戴德,自不会以德报怨,应该不会对姑娘不忠吧?”
“红绫跟了我五六年了,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只要有你的一份必也不会少了她的,结果呢?她还不是为了老子娘被人家握在手里不得不时刻监视着我。想那柳若桃若都是宫里出来的,说不定就会有什么事握在别人手里,从而不得不被操控着,若是想加害于我,也倒不是不可能。”琼嬅天生缺乏信任感,就连阿顺和碧落她也曾多次试探才放心留在身边用,尤其是在这两眼一抹黑的大都,身边的人若是使个小动作,要比其他人的暗害更严重。
碧落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称是,又觉得面前的姑娘和自己从小熟悉的姑娘大为不同,从琼嬅将高氏的嫁妆挪回高家之后,碧落便已经知道姑娘早已做好永不回京的打算,在这陌生的大金,若是姑娘再不长点心眼,怕是前路艰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