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琼嬅和萧岚都时时陪在盘清瑶身边,盘清瑶听琼嬅的话并没有将自己的私密之事告诉萧岚,萧岚来大金时带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悉数送过来让盘清瑶补身子,琼嬅也把带来的阿胶拿了过来,那可是上好的补血之物。可盘清瑶身子太弱,东补西补的小半个月脸上才有些血色,人也有了点精神。
这日琼嬅刚回到自己的院子,烈风便从外边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了她,说是将军的信。
关翊他们走了也有二十天了,还是头一次送信过来,琼嬅打开信,里头说的是临别之时琼嬅交托给关翊办的事已经办好了,他派了三路人马各自去了三个姑娘的母国打探,得回的消息和目前琼嬅看到的差不了太多。萧岚在大夏家世显赫,地位尚可,为什么选她来和亲是因为她虽得夏王和镇南王的喜爱,但大夏对血统一事看的极重,萧岚的生母只是镇南王的一个贱妾,即使她再出挑再得夏王宠爱终究逃不过出身的束缚,也正因为生母身份低微,从小就受人欺凌这才养成了萧岚刚强的性子,谁若欺她一分她定十倍还回去,而她这种敢说敢干不惧权势的性格也让她在王府所有子女之中脱颖而出,破例封了翁主。而盘清瑶与南诏皇室并无血缘关系,盘氏的基业地位全靠她的父兄一手打下,她的父亲不到三十岁就战死沙场,南诏王念其为国捐躯追封了燕王,由盘清瑶的兄长盘清扬承袭。这盘清扬自幼在军中长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承了父亲的衣钵打了不少胜仗,为南诏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南诏国内威望很高,因年少成名又军权在手,故为皇室所忌惮。至于那慕容烟,东胡本就是个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吞并了其他几个部落之后勉强自立为王,在众国之中是最小最弱的,大金虽也是近十年二十年才刚刚发展壮大起来的,却也是十分的瞧不上东胡,并没有要跟东胡联姻的打算,是东胡无法自立只能依附于大金主动送人过来的。慕容烟的母亲是东胡王的庶妹,父亲亡故之后,母亲领着子女回到了娘家,她这才有机会嫁到大金来。其他人都是被迫来的,只有慕容烟是欢天喜地的自愿来的,毕竟和东胡比起来,大金连风里都夹杂着金子的味道。
“将军可还有别的吩咐?”琼嬅看完信,顺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将军对清瑶姑娘的事耿耿于怀,十分挂心郡主,叮嘱我定要好生护好郡主,若有需要可传信给将军,将军自会找海陵王相助。”烈风说道。
平时都是四王爷四王爷的喊,琼嬅差点就记不得元朗的封号了,听烈风这么说琼嬅抬头看向他:“你虽然是将军的人,但既已在我的身前做事就要听我的安排,以后对将军不必事事都报,若当真出了什么大事,我自会让你去找他,淮州毕竟是大梁地界,将军对大金的事鞭长莫及,又何必让他干着急呢?”
“郡主说的对,属下都记着了。”烈风自然明白琼嬅是为了关翊好,也愿意听她的话,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这个郡主条理清晰做事果决,对待自己的亲信十分亲和,前几天还让桃若专门赶了一身新衣给他,生怕他在门口守夜的时候冻着了,一开始对她的那点偏见已完全没有了。
琼嬅站起身来:“这些日子辛苦你和阿顺了,从今儿开始便不用去清瑶那边了,你二人好好休息一下。”
烈风点头出去了,外边碧落来报,说锦歌来了,两人上次开诚布公的聊明白之后,虽然平时常打照面,但刻意的疏远着并未私下见过面,今儿怎么堂而皇之的上门了?
碧落领了锦歌进来,一同来的侍女都留在了院子里,屋里只有碧落和锦歌,琼嬅让锦歌坐下说话锦歌却连连摆手。
“今儿是得了宫里的旨意,给各院的姑娘们送些料子,供姑娘们裁制新衣。”锦歌说道,对琼嬅可以说是毕恭毕敬。
琼嬅往外瞧了一眼,见那女使们端着的托盘上是放着些布匹,难怪今日会到这来了:“好端端的给我们送料子做什么?是这金王后宫的规矩吗?”
这在山庄的秀女少说有十四五人,不可能每个都会中选进宫,琼嬅猜想那金王应该不会那么大方给每个人都先送上一堆东西吧?
锦歌慢慢的开始对琼嬅刮目相看,这个大梁郡主心细如发,观察入微,总能迅速的发现其他人看不到的点,当下微微一笑:“自然不是宫里的规矩,是因为重午节快到了,宫中传话,今年重午节陛下要在猎宫赐宴,所有秀女均要出席。”
琼嬅微微皱眉:“这广阳王崩逝不足满月便要大办节宴,是否有些不合规矩了?”
锦歌抬头看了她一眼:“规矩是天子定的,天子说怎么办,奴才们就怎么办。”
琼嬅哑然,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金王作为大金的最高统治者,当然有权利说一不二了,看来那广阳王在金王心中的地位也就那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