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说着又擦了下眼角,元胜暗叹一声随即站了起来,碧落说的对,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治好琼嬅的方子,而不是在这一直看着她。
天气尚热,王府的管家炳叔把饭菜摆在了院中的石桌上,见元胜出来忙迎了上来,引到了石凳上坐下,元胜却没有一丝胃口,只叫炳叔去拿坛酒来。
元胜平日不怎么喝酒,如今的心情炳叔也能理解便命人去弄酒,这时阿顺闻声从隔壁烧毁的院子里抱了一坛酒过来,是元胜给琼嬅寻来的葡萄醉,是她最爱的酒。
元胜依旧不语,脸色阴沉的倒了一杯,烈风此时送完关翊也回来了,同阿顺一起齐齐的跪了下来。
“奴才有罪,没能护好姑娘,奴才愿领一切责罚。”阿顺先说道,他作为姑娘的家奴,自幼陪伴姑娘长大,是她身边最可靠的男丁,当时烈风不在,院中只有自己能靠得住,自己眼睁睁看着大火弥漫却无法冲进去救姑娘,这两天了姑娘一直没醒,他就更加的懊恼自责,连姑娘都保护不了,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烈风也自责的说道:“将军命我保护郡主,属下本应寸步不离却擅离职守,害的郡主难逃火海,属下有罪,请王爷以军法处置。”
在元胜和琼嬅指婚之后,元胜派了自己的亲兵来了御龙山庄,并将烈风编入了自己的麾下,成了自己的副将,这样以后出入各处也方便许多,山庄的亲兵侍卫归烈风全权负责,琼嬅信任他,元胜自然也信得过。
元胜干了一杯酒,哑着嗓子缓缓开口道:“此事不是你们的错,起来说话。”
阿顺和烈风却是跪地不起,他们更想跪的人是琼嬅,只是琼嬅未醒只得向元胜请罪多少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见他二人不动,元胜又说道:“若是姑娘醒着,定也不会怪你们,你们主仆多年,又岂会不知她的脾性?”
元胜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勾起了阿顺的伤心,一个大小伙子毫无征兆的痛哭起来,搞的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添了几分凄凉。烈风自幼在军中长大早已养成了铜墙铁壁的石头心肠,但看到阿顺哭成那样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元胜见状站了起来,亲自上前一一扶起他们,让他们先别顾着伤心难过,把着火的前情后事都详细的说一遍,阿顺和烈风这才把前儿夜里的事细细说来,越说元胜的眉头就皱的越紧,是谁下了药?怎么下的药?是谁以东宫的名义接走了自己安排在这里的侍卫?又是谁偏偏让这一队人出城三十里去送使团?还有,火是怎么放的,谁放的,门口有两个侍卫看守放火的人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元胜的这些疑问让阿顺和烈风也暂时忘记了悲伤,不错,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纵火,既然能在所有人的饭菜中下毒会不会再下黑手?幸而那两个侍卫因无人交班所以当时没有吃晚饭,若是连他俩也中毒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能有这么大手笔又能干涉送使团一事的,想来不会是普通人。
几个人细思极恐,元胜甚至开始怀疑琼嬅身边的人,阿顺和碧落自然不必怀疑,烈风当时在城外也可以排除,难道是院中伺候洒扫的那几个女使婆子?不会是她们,阿顺说了那内殿的门窗都被人刻意封死了,不像是女子能干的事,做这事的应该是男人,还是身上有功夫的男人。
元胜重新喝起了酒,炳叔在一旁小心的给他布菜,他却还是一口没碰。
“王爷,光饮酒不吃菜可是要伤胃的。”炳叔伺候元胜二十多年,是从他一出生便在身边照料的老太监了,元胜开府之后随着出宫做了王府的管家。
“我没什么胃口。”元胜放下酒杯,“现在有多少人在山庄?”
“内院不到二十人,都是咱们王府的人,原来郡主娘娘院中的人都在偏殿休养。”炳叔回道。
“做得好。”元胜点头又看向江鸣,“外头如何布置的?”
“回王爷,属下已调了一支先锋队过来,均守在外围,共五十人,其余列将军负责的人都布在山庄内守卫。属下和列将军已明确分工,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王爷放心。”江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