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眉笑道：“夫人已经出府了，叫我与你说，不能同你用早饭。”

这并不是少见的事，以往卫梁夫妇在她起床之前便已出门。

可惜她今日起得这么早，依旧没有机会一起吃饭。

她微微蹙了蹙眉，说：“这么早就出去了啊！”

杜眉摸了摸她的头，道：“昨晚大雪，有不少人家冻伤了，夫人去看看。”

卫明羲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忽而抬起头朝杜眉挤挤眼，眼睛明亮：“赵姨来这儿应该不只是传达阿娘的话吧，听说阿爹叫赵叔叔教我武功呢！”

杜眉半弯下身子，点点卫明羲的鼻头：“明羲真聪明！”

正说着果然见屋角那边的回廊走来一人。

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然左颊一道长疤，坏了那张还算不错的脸。

正是赵无。

在场的四人，碧玉与杜鹃垂下头不敢细看，一来因着她们奴婢的身份，赵无却是有品级的将士；二来也实在是害怕赵无那张骇人的脸。

赵无并没有在意，他已经习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眼光。

只严肃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地走上前。

杜眉温柔地笑了笑，赵无目光转向她，眼神和缓，然而依旧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进。

当然两人已做了三年夫妻，杜眉知道他原就是这性子。

其实这并非是赵无最初的性子，只不过因着在战场上伤了脸，一笑起来就显得那张脸越加狰狞，久而久之赵无就不再笑了。

卫明羲倒不害怕，抬起头将眼睛弯成月牙笑道:“麻烦赵叔叔了。”

赵无一怔，面无表情地揉了揉她的头。

男子力气大，坦然直率，将卫明羲的头揉成了鸡窝。

卫明羲撇嘴捂住脑袋：“赵叔叔，我的发式都乱了。”

赵无眼里露出笑来，手顺势放在她的肩骨捏了捏，捏得卫明羲生疼。

见她苦着脸，脸皱成一团，挑眉说道：“倒是学武的料子，不过这点疼都忍不了的话，那今后可怎么办？”

一听这话，卫明羲马上展开眉头，吸气放松，道：“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赵叔叔再捏捏，我真的不疼。”

这话说得连赵无都忍不住扬起嘴角，其他三人更是憋着笑。

他放开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好样的！不愧是将军的女儿。走吧，先去蹲三个时辰马步。”

卫明羲愣愣地跟着赵无走，重复地问了一句：“三个时辰？”

赵无便道：“是，基础功要打好。”

卫明羲：......

她觉得脸有点疼，不知道现在说不想学了还来不来得及。

当然这只是说说而已。

卫明羲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不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