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有毒,得快些把蛇毒吸出来才行。”白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若是再这样哭下去,连腿也保不住了。”
“什么?有毒!”我被他的话再次狠狠重击,连忙俯下身向腿上看去,果然白皙的脚踝上方出现了两个血红的点儿。
我悲愤的仰天长啸道:“老天!我再也不会叫你一声爷,你根本就不爱我这个孙女儿!”
白起无语的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一块略微平坦的石头上坐下,然后蹲在我身前,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干什么?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截肢吧?”我瞪大了双眼,错愕的盯着他。
随后在我恐惧的目光中,他低下了头在我腿腕间吮吸起来,柔软微凉的触感传来,带着些轻微的刺痛,惊的我一颤。
几分钟过去后,白起已将蛇毒全都吸了出来,他放下我的腿,从自己身上撕扯下一块碎布,为我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天色已晚,今夜怕是走不出去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他轻声交代着我。
“是。”我尽量镇定的回答了他。
他走了大约两刻钟后,才又回到我等待的地方,一同带来的,还有他手中的野果。
“给,先垫垫吧。”他将手中的野果擦了擦递给我。
“多谢。”我接过来啃了一大口,确实是饿狠了。
“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吗?”我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隐蔽的山洞,夜里生个火,就不怕有野兽的袭击了,吃完我们就过去,明日再找寻出口。”白起答道。
“好。”我将手里的果子两口吃完,撑着树枝站起身:“走吧。”
说完,我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我背你吧。”白起在我身后说道。
“我能行的。”我头也没回的答道,虽然已经尽力不去想刚才的画面,但总归是有些别扭的。
“虽然已经将蛇毒吸了出来,但你还是不便过多走动的,若是伤了腿脚,保不齐往后一直都会这样瘸着腿走路了。”
“啊?这么严重吗?”我满脸困惑的问道。
“你说呢。”他不置可否,随后走到我身前蹲下了身。
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杵根拐棍儿,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缓缓地趴在了他背上。
他很轻松的就背起了我,然后稳健的迈出了步伐,他的背很宽,我趴在他肩上有些紧张,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抓紧了。”他略偏了头对我说道,侧脸的线条是刀雕斧刻般的精致。
我踌躇着轻轻的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即便心中坦荡无私,脸还是不受控制的滚烫了起来。
“对不起啊,归根结底都是我连累了你。”我伏在他背上闷闷的说道。
“不必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换作别人我也是会出手的。”他平淡的开口作答。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终究救的是我,这声抱歉是我欠你的。”
“当时臧马偷袭是你提醒了我,就当扯平了吧。”
听他这样说道,我便也不再出声推诿,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情债,向来是算不了那么清晰明了的。
走了一阵儿后,终于看见了白起所说的那个山洞,洞口隐藏在一大丛干草后,确实非常隐秘,他背着我走进山洞,将我放了下来。
“还挺宽敞的。”我看了看洞穴内说道。
“那边有现成的柴火,看来这里有人来过。”白起说着,将干柴都攒在一堆,点起了火。
“只要有人活动,那明日应该就能轻易的找到出口了,我们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田子义察觉到了没有。”我心中想着,青禾那丫头又该着急了。
“即便察觉到了,也没有那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下落,还得靠自己。”
我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生完火,白起又寻了两根树枝插入地面,做了个简易的支架,然后脱了外袍,挂在上面,遮挡在了我们俩人中间。
“你放心,我不会看你,你可随意将身上的湿衣衫烘干。”他的声音从那头轻轻的传了过来。
“好,知道了。”我闻言答道。
我是很信任他的话的,毕竟他早已官至大良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何况我这种前平后平的平板形身材,着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我并不是真正的古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只要我不说他不说,谁能知道我们曾脱了外衫共处一室?并且还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
这湿冷的衣裳穿在身上,实在太让人难受了,是以我将外衫都脱了下来,挂在支架上烘着,也能更好的遮挡住视线,只着了里衣靠在火堆边休息。
“你与阿冉,关系很亲密吗?”白起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来,惊的昏昏欲睡的我睁开了双眼。
“我同他怎么可能会亲密?他能留我一命都算谢天谢地了。”这个问题问的我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是吗?”他好似有些不信。
“当然了,你的好友你还不了解吗?”我复又闭上了眼睛慢慢说道:“他小肚鸡肠,锱铢必较,我能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有他一半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