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呀~”我举着团扇,在沿街百姓的起哄中,娇羞地嗔怪他:“新娘子应该坐在轿辇里的。”
“三年前迎你入秦时,我们便是这样同乘一骑。”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脑后:“如今为夫依然要用这种方式,接夫人回我们的家。”
我的心被喜悦填了个满怀,云里雾里地跟着他进了侯府、拜了天地、宴了宾客。又在喜婆婆们的牵引下,进入了婚房。
无悔带着一大群孩子们,在我们的婚房外讨赏,我吩咐云月将准备好的干果碎银子拿去分给他们,自己则放下扇子、打量起了这间我早已来了无数次的屋子。
前厅的宴饮之声还在沸腾,我望着满室红烛,仿若置身梦境。
站起身一步步抚摸过他新添置的妆台、铜镜、围屏,最后伸手打开了存放衣衫的储柜,那里面、我和他的衣衫层层交叠。
他给了我一场如此隆重的婚宴,还将我们往后的日子安排地妥妥当当,这样心细如发的男子,竟是我的夫君。
我的欢喜不仅挂在嘴上,还扑通在心头。
在婚房中等到暮色四合时,那道我盼望的身影,终于带着缕缕清风喜气,来到了我身边。
他在婢子仆从们的观望下,毫不客气地牵了我的手坐在榻边。
我控制不住地憋笑着,他则微侧了头冲我狡黠地眨了眨眼。
“缔结良缘共谱琴瑟曲,两姓之好红丝绕白头,万望国相大人与夫人鸾凤和鸣、瓜瓞绵绵。”
喜婆婆们说着吉祥话,将合卺酒呈了上来,我与魏冉相视一笑,同时举杯交颈一饮而尽。
酒毕后,喜婆婆又奉上了一个鸳鸯绣的荷包,温声说道:“国相与夫人就寝时,各取一缕发丝裁下,再置于这荷包之中,定会相守到永久的。”
“多谢婆婆。”我羞涩地接了过来。
“下去领赏吧。”魏冉挥手示意道。
“是。”屋中众人行过礼后,皆低头退下了。
满目红绸烛光中,一时只剩下我们二人。
“还举着做什么。”他伸手抽过我的扇子,笑着靠了过来:“手不酸吗?”
“哎哎哎!”我笑着推他:“当然酸,酸死了。”
“那为夫替你捏捏。”他说着,伸手揉起了我的手腕。
“这屋中的装饰,都是你布置的吗?”我靠在他肩头:“还有储柜中的衣衫,你是何时命人做的?”
“早在请婚之时,为夫便打点好了一切。”他轻柔地为我捏着手腕,捏着捏着,就捏到肩上去了。
“别闹。”我挣了两下:“还没剪发呢。”
“那还等什么。”他站起身拉着我到了妆台边:“这就去剪。”
他取了我的头饰散下长发,执剪裁下一缕发丝放入荷包之中。
等他放完之后,我也像模像样地拿起剪刀,想要去剪他的头发时,却发现自己不够高。
“为夫永远为你折腰。”他勾唇笑着,接着在我身前弯腰垂首。
我被他惹得笑发了颤,剪完头发后忍不住捶了他两拳。
“夫人,良宵苦短,该就寝了。”他趁势捉住我的手,将我拉入他怀中。
“还…还太早、早了吧。”我瞬间烧红了脸,连话也说的磕磕巴巴起来。
“不早。”他凑到我耳边低语:“为夫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话说完,他揽着我的腰就将我带入榻中,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起脖颈上的咬痕,虽然扑了很厚的铅粉,可那样亲密的接触,难保不被看见。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大喊,伸手推开他。
“怎么了?”他挑眉。
“灯、熄灯。”我捂着脸指了指满室红烛。
“夫人,为夫说过了,你我早晚要坦诚相见的。”他坏笑。
“啊闭嘴!”我原本捂脸的手、立马捂住了他的唇。
“夫君,好夫君,你就把灯熄了吧~”我知他吃这一套,矫揉地撒起了娇:“人家害羞~”
他笑看着我许久,然后低头吻在我额间:“为夫依你。”
伏在我身上的人撤离,将屋中的烛光一一熄灭后,重新默默站定在了榻前。
光影落幕,昏暗中我看不清他。
“阿冉?”见他久久没有言语,我试探性地问道。
“唔…”
铺天盖地的亲吻,犹如狂风暴雨般地落在我眼角眉梢,随后纠缠在唇舌,最后顺着脖颈一路而下。
身上宽大的礼服三两下便没了踪影,一只作乱的手不停地四处游走,带来阵阵战栗与酥麻,我像一叶漂浮在大海上的小船般、无助地攀附着他。
浪潮汹涌,我不禁开始浑身滚烫发软,迷离间,一股疼痛来袭。
“啊…”
“媛儿,你终于属于我了。”他吻着我皱起的眉:“可即便此刻离你如此之近,我也还是、格外地想念你。”
“阿冉,好痛…”我推他。
“很快就不痛了。”他咬着我的耳垂低喘。
一夜起起伏伏几番,到最后我已经浑浑噩噩了,任由他抱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的阳光照在脸上时,我还睡得格外香甜,闭着眼睛往榻边一摸,早已不见人影。
大爷的!完事就跑啊!
我低声骂着撑起身,又砰的一下倒了回去。
全身就跟被车碾了似的酸爽!
“夫人醒了?”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外间走进来。
这厮已然穿戴整齐了。
“出去出去!”我跟被烫熟了的大虾似的:“我还没更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