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如柏也不是第一次陪遂明帝下棋了,只是今日明显感觉遂明帝心情不佳,于是下的更加小心翼翼,只觉得恐怕陛下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棋局开始,遂明帝便缓缓开口,“元卿可还记得当年的斩帝星?”
元如柏面色如常,“臣当年年轻,还未入宫,在民间倒也听说过这斩帝星,只是具体是什么情况,却是不甚清楚,陛下为何突然提起这邪教组织?”
“朕也是突然想起来,这斩帝星的首领当年曾诅咒我萧氏江山撑不过五十年,如今已过四十年,我大遂如今风调雨顺,元卿能否算出,十年后,江山可会易主?”
元如柏手一顿,苦笑道:“陛下,请恕臣无能,皇室中人,向来无人可算得出,更何况是九五至尊,陛下也太看得起臣了。”
遂明帝微微一笑,道:“那依元卿之见,朕的几个儿子,谁能堪大任,可以守住这大遂江山?”
元如柏落下一子,再次苦笑,“陛下今日怎么总是为难臣?臣日日待在钦天监,对几位皇子脾性都不甚了解,如何能做出这个判断?臣只会看天象,测凶吉,至于储君之选,陛下定然心中有数。”
“你个老奸巨猾的,”遂明帝哈哈一笑,“将军!”
“唉,陛下,您这…让微臣分神,原来是留着杀招呢?”元如柏手忙脚乱,手中拿着一颗棋子,感觉往哪里下都不对。
好不容易落定,他才道:“陛下,微臣可真是冤枉,微臣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怎么就老奸巨猾了。”
遂明帝但笑不语,又落下一子,笑道:“元卿,你输了。”
“哎…”元如柏长叹一声,“陛下棋艺高超,微臣甘拜下风。”
“朕今日的确扰乱你心神了,胜之不武,下次,朕再与你好好下一局。”
“是,陛下,下次微臣必定不会输的这么惨。”
元如柏告退后,宝蝉公公奉上热茶,低声道:“陛下,元监正可有不妥?”
遂明帝摇头,他并没有发现不妥,但他心中却还是不安,太子,定北王,钦天监,究竟是谁包藏祸心,他不得而知,他看着都不像,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皇家,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实在太正常了,他谁也不敢相信。
“派人盯着元如柏,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是,陛下!对了陛下,刚刚太子派人送了一封奏折过来,陛下可要看?”
太子被禁足多日,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东宫,每日练练字,侍弄侍弄花草,如今突然递了奏折来,怕是跟孙家那件事有关。
遂明帝看了宝蝉公公一眼,道:“拿来吧。”
宝蝉公公立刻递上奏折,随即就偷眼打量着遂明帝的脸色,遂明帝打开看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道:“他反应倒是快。”
说完,随手将奏折扔了出去,身上气压极低,宝蝉公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的去将奏折捡了回来,一眼瞥见奏折内容,也是大吃一惊,脱口道:“太子殿下自请废储?”
遂明帝冷冷道:“他消息倒是灵通,昨日出事,他今日便得知了,此时就自请废储,以证清白,他这是以退为进,想看看朕是不是真的怀疑了他,但这件事牵涉当年斩帝星,朕怀疑,是有斩帝星的余孽在作祟,所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安心,太子,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