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看着这个外甥,眼神复杂。
贺家几个孩子他没少接触,在他的心里贺雪庭是最好说话的,其次就是贺睢宁。
跟这两个孩子相反的就是看起来温和有礼的贺广陵,跟贺广陵打交道会让你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身上有贺家老爷子的所有特质。
杀伐果断,手段强硬。
最不好说话的就是他了。
可是今天贺睢宁这一番话又把他一直以为的情况推翻了。
别看贺睢宁一直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真打起交道,触及到贺家的时候,他跟贺广陵其实没什么区别。
真不愧是亲兄弟,都是扮猪吃老虎的狠人。
拉住要充长辈教训人的二弟,刘蔚笑着看向贺睢宁,“老二,睢宁的话说的没错,你做人舅舅的不要为难孩子。”
随后转头又跟贺睢宁道:“也是我跟你二舅不争气,不过你放心,我们刘家人这点儿骨气还是有的,咱们肯定能给你跟广陵还有雪庭,还有……”
他温和地看向柳沉鱼,笑着问:“你叫沉鱼吧?”
“舅舅们争气,不给你们几个丢人,争取给你们当后盾。”
贺睢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那我们以后就指望着舅舅了。”
刘蔚这话也就是客气一下打个圆场,他们兄弟哪儿有那个本事让贺家人依靠。
不说别人,就眼前这个外甥,只要转业回来京城,最次也是个公安局长,哪儿是他这个额舅舅比得上的。
更别说他那个大外甥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拉着刘萍的胳膊道:“你姥姥还在家等咱们的消息呢,我们就不留了,你有空带着沉鱼过来看看你姥姥。”
提到刘家老太太,贺睢宁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不少,笑着把人送走。
回到病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人,无奈道:“妈,我带着小妹过来看你,我跟你说一声。”
柳沉鱼站在床尾,抱着胳膊看向病床上的人。
只见病床上虚弱的妇人眼珠转了转,但是最终都没睁开眼。
贺睢宁:“……”
哎,他对柳沉鱼道:“看也看过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没有的话今天咱们就先回家。”
柳沉鱼笑笑,垂眸看着床上的女人,语气漫不经心,“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若真疯了,那以后她跟我就两不相欠了。”
要是假疯了,只要不再次惹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儿。
毕竟咱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说完之后柳沉鱼径直朝门口走去。
贺睢宁没想到小妹居然会这么说,他叹了口气,跟在柳沉鱼身后,状似不经意道:“也是,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了再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自己走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回答贺睢宁的是沉重的关门声,还有病床上女人顺着眼尾淌进发间的泪。
那个打了镇定剂的女人到底挣开了眼睛,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柳沉鱼上了车,看向副驾驶的男人,勾了勾唇角,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这一番话怕是瞎子说给聋子听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