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陈村长准备的这一顿饭,还是相当丰盛的,一共两荤一素,满满三大盘菜。
在把饭菜都端上桌后,陈村长还特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小坛酒,说什么也要给江御川品尝品尝。
先前一直在帮陈村长忙前忙后的陈元东在忙完之后并没有离开,但也没有跟陈村长一起招待江御川,而是独自一人蹲在院墙下,自顾自的抽起烟袋。
“江公子,这酒都是自家酿的,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村长一脸热情地拿起酒坛,给江御川倒了半大碗。
江御川拿起碗,啜饮一口,赞叹道:“好酒!没想到陈村长酿酒的手艺如此了得!”
陈村长笑回道:“嗐!算不得什么手艺,不过是一辈辈传下来的土方子罢了。公子喜欢就好!”
江御川又喝了一大口酒,回味一番后,边夹着菜边语气随意地问道:“陈村长,这村子里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都看不到有人出来走动?”
一直默默吃着饭的齐长卿在听到江御川的问题后,顿时将目光移到了坐在对面的陈村长身上。
陈村长的脸色瞬间一变,但很快又被他隐藏了起来,长叹一口气,沉着嗓音对江御川说道:“不瞒江公子,村子里前不久,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
江御川跟齐长卿瞬间露出了倾听的神情。
陈村长瞅了眼两人,声音悲痛道:“大概三个月前,有一群马匪突然来到了我们村子,说是要将村子的粮食钱财跟尚未出嫁的女人全部带走!我们若是不肯,便要将我们全部杀光!”
听到这里,江御川瞥了眼齐长卿,果然看到齐长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但陈村长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口中继续讲道:
“无论粮食还是钱财,都是靠我们这些农民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若是能交给那帮马匪,我们自己岂不是就要饿死了!至于人,那就更不可能!这些年岁不大的女人,到了马匪手中意味着什么,江公子心中想必也十分清楚!
“见这场灾祸实在无法躲过去,村子中的男人便集合到了一起,抄起家伙,跟那群马匪拼了起来!
“那群马匪人数虽只有十几人,远没有我们村里的小伙子加起来多。但他们可都是在刀剑上舔血的人,凶悍残暴,手中的大刀也锋利的很!我们这些普通平民,又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没多久,我们村子里的人便死伤了大半!若非是官府的救兵及时赶来,恐怕我们陈家村此时就不复存在了……”
陈村长掩面而泣,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群马匪真是该死!”
听完之后,齐长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了这么一句。
同情陈家村的遭遇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齐长卿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若没有当初的匪祸,他父亲也不会惨死,原本属于他的幸福家庭也不会变得支离破碎,他的母亲也不会时常在深夜时分,望着父亲的灵牌泪流满面。
“唉!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陈村长很快收拾好心情,冲着江御川二人说道:“江公子跟齐小公子赶快吃,老汉我就先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公子再叫我。”说完,便起身离去。
陈村长离开后,江御川看了眼脸色依旧有些阴沉的齐长卿,轻声道:“快吃吧,吃饱了早些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知道了先生。”
齐长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恨,开始大口大口地夹菜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