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拿起刘二傻的试诗帖,对着众人问道:“我就问你们,你们谁能写出这么好的五言?”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接下这话。
那首诗大家都看过,确实称得上惊才绝艳,别说他们了,怕是状元郎也不一定能写出来。
“你们写不出来,老夫也写不出来!”何老先生道,“但就这么好的诗,你们就给他个甲下?眼珠子进墨了?”
何老先生一发怒,还真没人敢吭声。
不但他们不敢,就算县令来了,也得客客气气地跟他好好说话。
“还有异议?”
“没,没了!”洪山长道,“属下这就改。”
于是在何老先生的注视下,洪山长把两人的评分改过。
何老先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拉长了声音道:“我老了,眼睛是有些看不清了,但我不是瞎。”
说完也没理会众人,转身走人了。
洪山长心里那个气啊。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结果到了关键时候,这死老头横插一脚。
现在范公子第二场得了甲下,若是第三场不能以绝对优势领先,那县案首就得落到别人头上了!
“山长,怎么办?”
洪山长沉思良久,最后终究无法拒绝范员外许诺的好处,把心一横,道:“明天第三场,如果那傻子写的策论还比范公子好,那我们就……给他们换了!”
……
考场外,发案一贴出来,立即引来上百人围观。
罗秀才虽然年龄大,但却比谁跑得都快。
当他一眼看到刘庆俞的座位号在内圈,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
这傻小子,又过了!
“呵呵呵……不错不错啊!”
罗秀才当场就乐呵起来,引得其他几个相识的先生,满脸都是黑线,纷纷暗骂自己的学生不中用。
“哎,傻子都能过第二场,这什么世道!”
“傻子怎么了?”罗秀才当场就不满意了,“你们别看我这傻子学生,平时里傻傻呆呆的,但读起书来,那叫一个精明!”
项溪嘴角一抽,先生您吹牛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刘二傻读书是啥样的,你怕是比我都清楚!
不过他一辈子没教出个秀才来,现在终于有了希望,让他乐呵乐呵、吹吹牛也是应该的。
“媳妇儿,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项溪道,“先生,您跟我们一起吧。”
“今天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回去报(de)喜(se)呢。”罗秀才道,“等庆俞中了秀才,我再好好吃你们一顿酒!”
罗秀才嘚嘚瑟瑟地走了,项溪领着刘二傻去悠然居。
结果一路上都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不少人竟然守在了悠然居外面等着,刘二傻一到,大家就围过来嘀嘀咕咕。
贺掌柜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项溪问:“这些人怎么回事?”
“这……”贺掌柜顿了顿,道,“里面说吧。”
到了二楼包房,贺夫人也在。
“恭喜你们了。”
“谢贺夫人,”项溪又问,“下面那些人到底怎么了?”
“哎,”贺掌柜一声轻叹,道,“这事不太好说……”
“你就说吧,”贺夫人道,“迟早都要知道的。”
“那我就直说了,”贺掌柜道,“今天发案之后,大家见刘兄弟竟然能过了第二场,就在传他是舞弊才过的!不然……不然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不过项姑娘,清者自清,你们也不用在意这些流言蜚语,”贺夫人安慰道,“我看那些人啊,是妒忌刘兄弟的才华。”
二傻子有个屁的才华!
“我以为什么事呢。”项溪道,“二位宽心,我们一点都不在意。”
“那就好,”贺掌柜松了口气,“项姑娘心胸四海,贺某佩服……”
“不是贺掌柜,你误会了。”项溪道,“我的意思是,我们真的作弊了。”
贺掌柜与夫人:……???
“我们不但作弊了,明天发榜后,还有件事要麻烦两位。”项溪继续道。
“什……什么事?”
项溪道:“当众检举揭发我们。”
贺掌柜夫妇这次是再也绷不住了。
项姑娘啊,你这次好端端的,又是发的什么疯?